“這些人不考慮,”陳晨搖頭,輕聲說道,“我剛進來的時候就留意到了他們的眼神,每個人都絕非善類,他們或許害怕喪屍,但絕對不會畏懼某個人。”
其實在重生之前,他見過很多這種人,習慣性的將這些人稱之爲天生反骨的牆頭草。
這類人,比如在當前的情況下看着挺可憐的,但實際上在關鍵時刻,極有可能就會在背後捅刀子。
不可靠的因素必須排除,因此陳晨打一開始就沒把這些人計劃在內。
“此外,這個鐵籠裏的喪屍,也可以作爲我們的拉攏對象。”陳晨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李浩和段廣不由都有點傻眼。
如果不是因爲是親耳聽到陳晨說出口的,恐怕他們倆都會忍不住開口罵人了。
喪屍這麼致命又可怕的東西,一點智商都沒有,純粹依靠對血肉的本能的嗜血維持着行動能力,拉攏它們?
“這不是自尋死路麼!陳先生,你可真會開玩笑。”李浩的嘴角微微上翹,扯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陳晨嘆了口氣,說道,“關鍵時刻,它們能發揮很強的作用,至於是什麼時候,現在我不方便告訴你們,等着看戲就好。”
李浩兩人面面相覷,沒有吭聲。
陳晨繼續給兩人分析z組織的人物目標,甲字樓的女人和孩子們絕對是可以拉攏的對象,能否確保甲字樓的人安全,也是策反低級信徒的重要前提條件。
丁字樓多半都是一些老人和關係戶,這些人對z組織基本不存在威脅,所以對他們的管理最爲寬鬆,作爲享受到紅利的人羣,果斷被陳晨排除了。
首先是因爲拉攏丁字樓的老人們用處不大,其次拉攏到自己這邊的機率極小,說不定人家反手一個舉報,自己這邊的計劃就得泡湯。
無論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既得利益者永遠都是最忠誠的權力擁護者。
“乙字樓得看情況,有的女人可能覺得在這裏洗衣服做家務挺舒服的,未必想走。有的人想走卻被困在這裏當工具人,心有怨言,像後者,我們可以拉攏。”說罷,陳晨擡起頭看向了段廣問道,“你覺得範閒他們的家屬配合你的機率有多大?”
“我拿捏不準,畢竟剛認識還不到兩天,說不上了解,”段廣苦笑着搖搖頭。
“靜觀其變,那就先觀察一下,”他的這種回答在意料之中,陳晨繼續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清晰了目標人羣,那我就可以說一些接下來的計劃了。”
打入敵人內部,他們已經做到了,孫暮山和黃逸飛兩人都自信陳晨他們三個在據點待久了就會乖乖聽話,這是最大的誤判。
接下來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獲取z組織成員的信任。
“李浩,你負責跟低級信徒的領頭人打好關係,最好能融入他們。段廣,你盡力嘗試成爲中級信徒,摸清楚黃逸飛這些人的性格,愛好,要將他們的所作所爲都記下來,回頭來找我們分享情報。”
“此外,我也會弄出一些動靜引起紅狐狸的注意,直到她願意見到我爲止。”
陳晨摸了摸下巴,語氣平靜。
如此安排下來,三個人當中,只有他自己是面對女人的,看似容易,實際上卻是三個人當中難度最高的。
李浩心頭對z組織有怨氣,最容易意氣用事,派他去跟那些同樣有怨氣的低級信徒去接觸,最合適不過。
段廣這人接觸的時間不長,但通過他選擇背叛範閒那種用心險惡之人,而且還願意帶上朱玉紅這些累贅來看,這人的品性很好,值得一交,讓他去跟中級信徒打交道剛剛好。
“那麼問題來了,順子說人員的分配是黃逸飛決定的,我們怎麼做才能讓黃逸飛按照你的想法來對我們三個進行分配?”李浩撓撓頭,訕笑着問道。
“這就需要我們演一場戲了,按這個步驟來……”陳晨勾了勾手指,三人交頭接耳。
段廣和李浩越聽越是震驚,轉而兩人的心頭不約而同的都冒出了敬佩之意。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如此周密的計劃,換做他們任何一人都做不到。
商討完畢,衆人的心情都輕鬆不少,陳晨習慣性的摸向胸口,卻是空空如也,憤憤道,“這羣窮鬼,連香菸都不放過,你們身上的香菸也被搜了嗎?”
李浩和段廣對視一眼,皆點頭。
“別人好歹還會有個自己選擇的機會,是否要交出全部的食物和水源,z組織也將這一點看作是區分低級信徒和中級信徒的標準,孫暮山那小子倒好,直接將我們車上的所有物資都搶走了。”段廣冷笑。
李浩陰沉着臉,從牙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他根本就沒想着要放我的家人離開,所以才這麼做。”
“漫漫長夜啊,”陳晨嘆了口氣,煙癮犯了渾身都不得勁兒,他忽然起身,打量着籠外遊蕩的喪屍,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了想法。
啪!啪!啪!
他開始拍動手掌,製造噪音。
一些原本在遊蕩的喪屍聞聲而來。
這個舉動別說那些盤膝坐在地上抱團的那些男人們,就連李浩和段廣都有些神情錯愕,不由心中猜測陳先生難道真的不畏懼喪屍麼?
“找到了。”陳晨細眯着眼打量着越聚越多的喪屍,看到了一隻身穿工裝服的喪屍胸膛的口袋鼓鼓,呈現長方體的形狀。
以多年老菸民的經驗,那口袋裏多半裝的是香菸了。
陳晨彎腰脫下了一隻鞋子,快步走到了鐵籠面前,突然擡起鞋子拍在了這隻喪屍的臉上,右手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進了這隻喪屍的口袋,旋即轉身而回,麻利的穿上鞋子,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