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熟悉的駕駛座,人數還是那樣,似乎一切都沒變。
但往後面一看,房車裏空蕩蕩的,沒有食物,沒有水源,也沒有汽油等任何的補給。
“不用擔心,等待我們要抵達的地方,有着充足的生活物資,大家可以稍作休息。”
坐在駕駛位上的陳晨回頭看微笑着說道。
衆人紛紛沉默,心情沉重。
明明是解脫了,可在據點的遭遇就像是夢境一般。
如果沒有孫暮山最後瘋狂朝着人羣掃射的舉動,或許這個夢也說不上有多壞。
只是那血腥又殘忍的一幕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了衆人的腦海中,包括那些存活下來的人對他們的辱罵和恨意,也都很折磨人的心態。
“呀!老公,我才發現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了啊,這是黃逸飛他們打的你?太過分了!這羣混蛋,爲什麼就打你一個啊!”
忽然,王秋英的尖叫聲打破了房車內的寂靜。
她心疼不已的擡手想要撫摸一下段廣的手臂,但看到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繃帶,又很擔心自己會碰疼了老公的傷口。
車內的李浩和陳晨不由同時老臉一紅。
段廣也只是傻笑的呵呵着說道,“沒事,傷的不重。”
“這都不重?你看看,你就有一隻手沒事,腦袋上都被人開瓢了?”
“有一隻手就行。”
“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就納悶兒了,爲什麼他們只打你啊?我都沒發現別人有受傷。”
王秋英這個做老婆的直到現在才發現段廣的傷勢,本就已經足夠讓段廣不好意思了,她繼續罵下去,段廣也開始臉紅。
“這個……我打斷一下啊,秋英嫂,實在不好意思,老段這身傷,不是黃逸飛他們打的。”
李浩見到一本正經開車的陳晨似乎根本沒有回頭解釋的意思,他只好硬着頭皮開口。
“嗯?那是紅狐狸和那個叫張亮打的?”
王秋英的兩道柳眉倒豎,怒氣衝衝的說道,“當時你怎麼不告訴我呢,早知道就不這麼讓他們倆痛快了,我非得衝上去給他們倆一人一耳光不可。”
李浩頓時一陣口乾舌燥,連忙硬着頭皮說道,“是我和陳先生打的。”
“好啊,原來是你和陳……等等,你和陳先生好端端的打我老公幹什麼?”王秋英愣住了。
“爲了演戲,爲了博取黃逸飛等人的信任,”段廣鬆了口氣,反正他是不好意思說出口自己是被誰打的,李浩親口承認之後,他說話的語速也開始恢復正常,開始向她描述三人配合的那段日子。
其實不僅僅是她,秦雨芝一家人也在偷聽。
當他講述到陳晨對三人的分工後,氣氛明顯就有些不對勁了。
“你說陳先生負責教紅狐狸貼身格鬥術的?怎麼個貼身法?”
“他們是肉搏嗎還是啥?能不能講點細節。”
段廣訕訕一笑,避開了老婆和寧雅馨火熱的目光,求助的看向了陳晨。
可惜這個時候的陳晨也不敢轉身,只能當做什麼都沒聽到的在開車。
“怪不得那個騷狐狸語氣那麼嗲,原來她早就盯上陳晨了啊。”
寧雅馨哼了一聲,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能夠讓陳晨聽見。
就在她的話音落下之後,陳晨突然踩下了一腳急剎車。
還好車內的人都繫着安全帶,只是被慣性帶着前傾,並沒有出現磕碰的情況。
“陳先生,不至於生氣啊,我覺得小雅確實受委屈了。”李浩連忙開口樂呵呵的打圓場。
“想哪裏去了,不是因爲這個,”陳晨無奈的嘆了口氣,回頭瞥了衆人一眼後,又朝着前面努努嘴,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說道,“碰上學生了,真夠巧的,你們在車上等我,我去救人。”
“學生?”段廣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了李浩。
李浩卻也是在利索的解開安全帶,邊解釋道,“陳先生退役之後在青州開了個武館,我跟他一起去,你照顧好車裏的人。”
段廣剛想答應的,忽而感到手臂傳來一陣疼痛。
原來是老婆在剛纔偷偷的掐了他一把。
王秋英眼神幽怨的瞪着他,嗔怒道,“你都這樣了,還怎麼照顧人?車上真要遇到危險了,你能解決嗎?別讓李浩下去啊。”
段廣臉色一沉,凝聲說道,“如果陳先生遇到了危險,我們這車的人又能活多久?讓李浩跟着他吧,如果真有其他的危險,我一隻手也可以應付。”
說罷,他那隻能夠自由活動的右手不僅摸了摸後腰。
在這個位置,綁着一把袖珍的小手槍,這是陳晨送給他的禮物,也算是對他加入這個團隊的真正認可。
畢竟當初在據點的時候,李浩肯定是沒問題,但只要他有半點異心沒有配合,恐怕他們想要從據點走出來還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車內的衆人仰起頭朝着前方看去,看到的是兩輛車相撞,車況相當慘烈,一輛白色的越野車引擎還正在冒着滾滾的青煙,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
而在地上,則躺着一個半張臉都掛滿了鮮血的年輕人,看年齡也不過是剛剛二十來歲出頭。
一個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喪屍,正在地上緩緩的爬行,用雙手像是划船一樣的在地上做狗刨,眼看着就要接近那個年輕人。
下車後的陳晨,果斷的從腰間抽出手槍,扣動了扳機。
這些槍械都是他們下山走的時候,從路過的守衛屍體上扒拉出來的,子彈不多,但勉強夠用。
精準的槍法正中那個倒黴喪屍的後腦勺。
“陸小偉,你怎麼樣?”
陳晨快步走到那個年輕人的身旁,蹲下身,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