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陳教官說的是真的?你……你真的被喪屍咬了?”楊奇道。
聞言,強子垂在身側的拳頭捏的嘎嘎作響。
他只是個入伍不到三個月的新兵,沒上過戰場,也沒經歷過生死,心態上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
再加上這段時間來他見過不少被喪屍咬傷的人是怎麼變異的,也深知自己一旦承認的話,難逃一死。
儘管之前胡志榮在整個基地內部下了死命令,外出執行任務時,無論是誰,一旦被咬傷,務必要第一時間彙報,絕對不能隱瞞,可當事情真的輪到自己身上時,強子怕了,他不想死。
內心掙扎許久,他還是咬了咬牙說道:“我沒有!我……我根本就沒被喪屍咬過,我不知道陳教官爲什麼要這麼說。”
說完又扭頭看向陳晨,裝着一副委屈的模樣,繼續道:“陳教官,如果你是因爲之前我跟着阿標一起頂撞過你的原因,才記恨我,你大可以明說,犯不着找這樣的理由。”
也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演技太逼真,強子的眼圈泛紅,模樣那叫一個委屈。
幾個新兵之間本就是一條心,再加上因爲阿標的原因,幾個人對陳晨一直就頗有微詞,在自己的親密戰友跟陳晨之間,幾個新兵自然是會選擇無條件相信強子。
這其中尤其是阿標的反應最爲激烈,憤憤說道:“楊少尉,你都聽到了吧!什麼狗屁喪屍,全是扯淡!分明就是陳晨看強子不爽,故意找的理由罷了!”
說完又扭頭瞪着陳晨,怒喝道:“姓陳的,你給我聽好了!看我們不爽你就直接說,大不了咱們真刀真槍的幹一場,別耍這些小心思,真是讓人噁心!”
這次站出來替陳晨說話的,是李浩,眼看幾個新兵蛋子對陳晨各種大呼小叫,李浩的脾氣也繃不住了,怒斥道:“你們幾個新兵蛋子懂個卵!陳先生真要是想弄死你們,犯的着這麼費勁?別忘了,要是沒有陳先生,你們現在還在那破旅店裏呆着呢!”
“李浩,跟他們廢話幹什麼!想動手就來,老子今天就非得教教這幾個新兵蛋子什麼是規矩!”程醉東好一陣罵罵咧咧。
相比來說,倒是此時的林元峯冷靜了許多,朝着陳晨湊近一步,低聲道:“陳哥,怎麼辦?”
聞言,陳晨只是深深看了強子一眼,嘴角帶着一抹戲謔。
“我言盡於此,希望等他失去理智,然後咬斷你們其中一個人脖子的時候,你們還能這麼大義凜然的維護他。”
說完就收回槍來,轉身離開。
陳晨離開後,林元峯以及李浩也隨即跟了上去,至於程醉東則是狠狠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一臉鄙夷的看着強子等人。
“呸!一羣白眼狼!”
罵了一句後,程醉東拎着槍,也跟着上了二樓。
陳晨等人離開後,阿標幾人這才放下手裏的武器,可此時的強子非但沒有放鬆,反倒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一想到陳晨臨走前的那番話,楊奇就總覺得心裏不舒服,他尋思着如果陳晨真的是針對強子才隨便找個理由的話,那之前根本就犯不着救他們。
自己琢磨了一會,楊奇還是走到強子面前,開口道:“強子,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是不是跟陳教官說的一樣,你有沒有被喪屍咬傷?”
“我……”
強子正要回話,一旁的阿標就搶過了話頭,語氣頗爲不滿,說道:“楊少尉,你到底是哪邊的?怎麼胳膊肘老是往外拐?那陳晨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他說什麼你都信?”
這一次不只是阿標,其他兩個新兵也頗爲不滿,紛紛向楊奇發起了牢騷。
聞言,楊奇也是頗爲頭疼,無奈的長嘆口氣,開口道:“我不是偏袒誰,只是因爲出來之前答應過胡長官,要把你們一個不少的都帶回去。所以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威脅到我們小隊的潛在因素,陳教官能一個人帶着他的小隊,從青州走到這裏,對喪屍的瞭解肯定要強過我們。至於他的爲人,雖然性子怪了點,但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堪。”
說到這裏,楊奇儘可能的放平和語氣,繼續道:“拋除阿標對他的私人情緒,你們捫心自問,陳教官跟強子無冤無仇,爲什麼要污衊他?如果只是找個理由殺掉強子,之前替我們火力掩護的時候,爲什麼不在一槍打死他?然後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之前阿標等人只顧着跟陳晨對峙,腦子不是很清醒,根本就沒想這麼多。
現在冷靜下來之後,再聽楊奇這麼一分析,也都覺得有些道理。
就連阿標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
只是一想到先前陳晨那股盛氣凌人,擺臭臉的模樣,他就覺得不爽,撇撇嘴道:“誰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反正我相信強子,實在不行咱們就等三天,官媒之前不也說了麼,如果被咬了,三天之後就會變異,如果三天之後強子沒事,我倒要看看那個陳晨還有什麼話好說!”
“如果……強子真的被咬了,三天之後變異了,你還會攔着陳教官麼。”
楊奇的一句話,讓阿標頓時沉默,其他兩個新兵也是耷拉着腦袋,不知道要怎麼回話。
他們四個自入伍後就被分在一個班,一起訓練一起生活,感情很深。
倘若強子真的被感染……
他們不敢想象自己拿着槍親手打死兄弟的場景。
“不會的,強子說他沒有被咬,就是沒有!我相信我的兄弟!”阿標咬咬牙,語氣異常堅定。
聽到阿標這話,強子突然身子一顫,紅了眼眶,嘴巴動了動,卻還是沒勇氣說出真相。
兄弟情義固然讓他感動,可顯然,他還是更看重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