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橫街中央那身穿五顏六色服飾，以及各式各樣嚇人臉譜的儺戲表演，李傑感到新奇的同時，也有些好笑。
儺戲其實也就是鬼戲，在商周時期就已經出現了，主要是用來祭神跳鬼、驅瘟避疫的一種活動。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種祭祀的活動，竟然逐漸演變成了一種，民間表示安慶的娛神舞蹈，這不可謂不戲劇。
“江華，這種表演，我們龍首原也有嗎？”
苟江華看了兩眼之後，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說道：“殿下。”
“這種事情，都是忠伯在安排，屬下還沒有去了解過，不過，應該是有的。”
停頓了片刻之後，苟江華看着承天門的方向，低聲問道：“殿下。”
“咱們現在是去陛下那裏，還是…？”
聞言，李傑擡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承天門，搖頭苦笑道：“算了，那二三十個小傢伙，我可招架不住。”
“還是去別的地方，清靜清靜吧。”
“走吧，我們去看看程咬金和尉遲恭的家人，他們沒回來，我可不能放任不管。”
“再怎麼說，他們對我還是不錯的。”
“對了，他們還有多久率軍返回？”
“大概還有三到五天。”苟江華仔細想了想，多少有些不確定，於是，又加了一句：“也可能就這兩天也說不定。”
“就看他們帶不帶東西回來了，要是押送東西的話，就是三五天，或者更久。”
“算了！我們先過去吧。”
“還有，吩咐後面的弟兄，讓他們都回龍首原過年吧，這裏用不上他們了。”
“殿下，爲什麼您一直說元正是過年呢？過年和元正一樣嗎？”
聞言，李傑前進的身形爲之一頓，隨後，悵然若失的說道：“一年的盡頭，一年的開頭，春夏秋冬一個輪迴，謂之過年。”
“行了，別廢話了，快去吩咐吧。”
說罷，李傑就向着國公席位慢步走去。
只不過，此刻的他，心緒多少有些不平靜，這穿越以來的第一個年頭，竟然就這樣稀裏糊塗的過去了。
也不知道這之後的日子，又會是怎樣。
罷了！罷……咦？我這是被感染了嗎？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不想那麼多了。
……
片刻之後，
李傑看着獨自坐在一旁，自顧喝悶酒的秦瓊，還有他身後那沉默寡言的四家人，就連身邊伺候的宮女和內侍，都沒有幾個。
此刻的他們，一點兒也不像過年的樣子，彷彿……有什麼東西壓抑着他們一樣。
思考了片刻之後，李傑恍然明白了過來，他們這樣……恐怕是因爲自己。
自己帶走了他們的弟兄，丈夫，父親。
並且……很有可能回不來……
同時，他們也在擔心他們自己。
畢竟，他們幾家算得上是李世民的心腹，還是鐵桿的那種。
然而現在……李淵重新登基了。
要不是自己看在門神的份上，幫他們在李淵那裏說了話，以他們的身份，恐怕只能和長孫無忌一樣，被流放嶺南吧。
特別是尉遲恭，他殺了李元吉不說，還差點要了李淵的命……
想到此處，李傑搖頭苦笑了一聲，當即走了過去。
……
看着突然出現的李傑，牛進達愣了片刻之後，趕忙起身行禮道：
“末將牛進達，拜見楚王殿下！”
衆人同樣也愣了片刻，隨後紛紛起身。
“拜見楚王殿下！”
“……”
“都起來吧，這大過節的，用不着如此。”李傑笑着揮手，讓衆人起身的同時，也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秦瓊。
見狀，賈蓉趕忙走了過去，一臉憂慮的低聲提醒道：“二哥……！”
還不待賈蓉說完，秦瓊就放下了手中的酒壺，醉醺醺的朝着李傑看了過去。
“楚王殿下。”
“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聽着秦瓊這近乎嘶啞的聲音，李傑並沒有去在意他的話語，反而是皺着眉頭，一臉陰沉的看向了牛進達。
“牛將軍！翼國公這是喝了多少？”
“難道孫思邈就沒告訴過你們，翼國公大病初癒不能喝酒嗎？混賬東西！”
說罷，李傑就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向着四周厲聲呵斥了起來。
“來人！”
“這裏是誰人負責的！”
李傑的呵斥聲，讓這一片區域，頓時就安靜了下來，也讓衆多國公郡王，甚至是李淵，都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玉成！”
“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唯！”
……
說罷，見無人應答，李傑當即轉身，看向了一旁的幾個年輕人。
“尉遲寶琳，程處默！”
“去把負責此事的光祿寺官員，給本王帶過來，如果有人阻攔的話，就說是本王的命令！”說罷，見兩人沒動，李傑陰着臉，再次呵斥道。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
兩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當即就滿心歡喜的，跑向了千牛衛處。
“唯！”
隨着兩人的離開，李傑再次看向了牛進達，並且上去就是一腳。“砰！”
把他踢飛的同時，也厲聲呵斥了起來。
“牛進達！你作爲翼國公的兄弟，程咬金他們不在，你就是這麼照顧翼國公的？”
“當初你們在瓦崗的情意呢？”
“難道是假的不成？”
“半年之前，翼國公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你難道忘記了嗎？”
“嫂夫人勸不住，你是幹什麼喫的？”
“就這麼看着他喝酒？”
“本王當初把你留在長安，是讓你幹什麼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翼國公作爲兵部尚書，他要是出個什麼意外，你拿什麼去給程咬金交代？”
“拿什麼給本王交代？”
“拿什麼給朝堂交代？”
“說話啊！你個蠢貨！”
聞言，牛進達費力推開了身邊倒塌的桌案，在起身的同時，也吐出了一口淤血。
“咳咳！噗！”
“末將……咳咳！末將失職！”
“還請殿下治罪！”
“噗通！”
看着跌倒在地的牛進達，秦瓊徹底清醒了過來，上前攙扶的同時，也怒視李傑。
“楚王！你……”
“翼國公！你可知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