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不好了！不好了！”
“西山山谷被破，速速發兵回援。”
“唐軍繞後偷襲，請可汗發兵。”
“什麼？”統葉護臉色鉅變的同時，連忙勒住戰馬，人立而起:“籲！”
“你說什麼，哪裏被破了？”
說罷，不用來人回話，統葉護同樣也看見了身後那沖天而起的黑柱，臉色漆黑。
“該死的！他們什麼時候過去的？爲什麼我們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周邊的防務是誰在巡查，是誰！告訴本可汗，我要殺了他，殺了他。”統葉護一把抓起了親衛，怒聲質問道。
“我……”面對統葉護的質問，親衛哆哆嗦嗦的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作爲一個混喫等死的守帳親衛，他能知道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行軍路上的防務安排？那是他一個小小親衛能聽的嗎？除非他嫌死的還不夠快。
因此，這回他恐怕要倒黴了。
眼見如此，統葉護更加的憤怒了。
“這是背叛，背叛，噗嗤！”
一刀結果了親衛之後，統葉護紅着雙眼面色猙獰的轉頭看向了慕容伏允的方向。
出現黑柱的地方到底是幹什麼的，又是由誰來巡查的保護的，駐紮的又是何人。
統葉護比誰都知道，比誰都清楚。
也正是因爲清楚這些，他纔會如此的怒不可遏，甚至對慕容伏允生出了殺心。
那個地方的防務，分成了兩個部分。
他們西突厥駐守，吐谷渾巡查周邊。
爲的就是能夠確保這些糧草，在足夠安全的同時，不會被對方私下裏卡脖子。
任何人想要領取糧草，都要事先經過兩道防線，缺一不可。
然而現在……
很明顯，他被人擺了一道。
要不然的話，這些唐人的軍隊，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那裏，還這麼快。
況且，就算他們僥倖繞過了吐谷渾的防線，他們又怎能如此快速的拿下哪裏？
真當吐谷渾的騎兵是死人嗎？
他們又不是不會支援。
但是事實就擺在這裏，他們聯軍的所有後勤輜重，現在確實被人拿下了。
他們纔剛離開還不到一個時辰，糧草就這樣說沒就沒了，你敢信？
反正他統葉護可汗是不信的，打死他他都不信，因此……
統葉護越想越氣，甚至快丟失理智。
“來人，全軍向着吐谷渾進……”
剛剛開口，統葉護就停了下來，也不得不停了下來，目瞪口呆的停了下來。
隨後眼前一黑，徑直栽倒在地。
“轟！轟！轟！”
…………
唐軍陣營。
六百步……快了，快了。
三百步……夠了，但是還不夠。
兩百步……夠了！
“預備！”
“3、2、1、開炮！”
隨着蘇定方的一聲令下，整個地面突然爲之一震，隨後耳邊傳來陣陣悶響。
“砰！砰！砰！砰！”
所有人都或蹲、或趴、或癱的倒在了地上，緊緊的捂住了耳朵，面色蒼白。
哪怕已經提前準備了棉花，他們很多人的耳朵依然嗡嗡作響，半天聽不見聲音。
雖然他們聽不見，但是他們可以擡頭看向他們剛纔的傑作，只見空中幾千個黑點快速消失，隕落在了西域聯軍的衝鋒路上。
一時之間地震山搖，兩方所有人只覺眼前一片光亮，隨後再也看不見東西。
稍緩片刻之後，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見唐軍身前200步到400步之間，一道涇渭分明的焦黑土地，以一字長蛇陣的形狀一字排開，延綿七八里的長度，把一副煉獄般的景象，一一呈現在衆人面前。
（沒良心炮，射程可達150米到300米左右，殺傷半徑爲20米左右。）
草地焦黑，戰馬焦黑，人也焦黑。
總之，一切都是焦黑的。
甚至就連沒有被波及的聯軍士卒，他們的臉同樣是黑的，那是被嚇的。
只見焦黑的草地之上，人馬俱碎，屍首分離，破損的衣物着裝隨風飄揚，黑色的內臟散落一地，甚至就連流出來的鮮血，也閃爍着別樣的黑紅色光澤，還有空氣中那別樣的味道，沁人心脾，引人作嘔。
該說不說，
這沒良心炮，是真的沒良心。
一時之間，天地一片寂靜，再也無人聲嘶力竭的喊着衝鋒的口號，就連胯下的戰馬不敢嘶鳴出聲，只能不安的原地渡步。
衝鋒的勢頭，也就此打住。
草原靜悄悄一片，顯得詭異非常。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大唐軍隊之中，還是有一支軍隊是例外的。
“封甲軍！”
“最遠射程準備，目標三百步。”
“無差別發射！”
隨着蘇定方的再次下令，之前的煉獄景象又再次重演一遍，聲勢駭人。
只不過這次那些沖天而去的炸藥包，要比之先前，要明顯少了很多很多。
不是封甲軍的士卒沒有回過神來，也不是他們沒炸藥包，更不是他們心軟了。
僅僅只是因爲……
他們同樣也被炸了。
沒錯，他們也被炸了，雖然相比於西域聯軍來說，他們的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他們終究還是損失了三成左右的沒良心炮，也就是九百個左右的鐵桶。
至於人員傷亡，那就更多了。
畢竟這些炸藥包是特製的，和之前的那些普通貨色完全不一樣，它威力更大。
再說了，以現在的工藝，你能指望那些鐵桶能有多結實？指望不上的。
至少李傑從來沒指望過。
甚至在他的預想之中，這些鐵桶有一半兒能夠發射成功，就是老天爺給面子了。
現在雖然報廢了很多，但是它終究還是發射成功了，並且戰績感人。
雖然炸藥包現在的落腳點，依舊在之前的那個範圍之內，但是依舊殺傷巨大。
別忘了，騎兵是在高速衝鋒，並不是在閒庭漫步，這一時半會兒的時間之內，想讓他們馬上停下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等他們反應過來了，他們也剛好停在了之前的那個範圍之內，因此……
結局已經註定了。
淺淺的默哀了一番，李傑不在猶豫。
“大唐萬勝，全軍出擊。”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拿下敵酋首級，封得萬戶侯！”
“隨本王衝陣，殺他狗孃養的。”
“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