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琢磨不透有錢的審美。
尤其是有錢的老人們。
陸鬱深沉默了兩秒:“就這身吧。”
傅溫顏:“?”
“我想了想,你也應該保持你自己的風格,而不是一味的去迎合我家裏人,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你也已經是我的妻子,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畢竟也是協議婚姻,也不用管他們喜歡還是不喜歡,我自己樂意就可以。”
傅溫顏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這麼開明。
她的身心都跟着愉悅了。
和有錢人相處,傅溫顏是做足了受委屈的準備的,畢竟他們纔是一家人,她怎麼都是一個外人。
經過陸鬱深這麼一說,她有些憋屈的心思忽然就得到了開放,眉眼都跟着舒展開來。
........
陸家老宅。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半山腰的老宅外面已經被霧氣籠罩,外面一個人都沒有,而這麼大個半山腰,也就只有這麼一座宅子。
大宅子的雙開門,看着莊嚴肅靜,門口掛着紅色的燈籠,籠罩的霧氣都變成了紅色。
給人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
傅溫顏剛一下車,就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一股涼意。
她連忙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住在這樣的地方,真的不會做噩夢嗎?
陸鬱深下車,走到了傅溫顏的面前,她準備跟着他的腳步往這大宅子裏走,但心裏的害怕和顧慮,還是沒有辦法打消。
上一次來這裏,就碰上了程裏,發生了那些不好的事兒。
以及陸家形形色色的人,看上去絲毫沒有人情味。
若是在古代,那這陸家就是深宮,令人膽寒。
然而,男人卻在走到她身旁時,自然而然的牽起了她的手。
男人手心溫熱的溫度瞬間順着她的手蔓延到了全身。
傅溫顏的心都跟着顫了顫,她側頭看向陸鬱深。
男人垂眸看她一眼:“別害怕,跟我一起進去就行,你可以什麼話都不說。”
他的聲音是慵懶低磁的,可話卻是沉穩的,給了她濃烈的安全感。
他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她緊張的心慢慢的不那麼緊張了。
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沒關係,只要不要我這條命,什麼場面我都應付得來。”
她沒有見過太多的大場面,但她有足夠強的心理素質,能夠讓自己臨危不亂。
陸鬱深緊了緊小姑娘的小手,心底跟着顫了顫,他很想這麼牽着她的手走一輩子......
一直到大廳裏,只有一個傭人在那邊候着。
“三少,夫人和老爺在飯廳用餐,請你們一起過去。”傭人的態度畢恭畢敬的。
陸鬱深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日常西裝,不是很正式,但是顯得很沉穩內斂,渾身透着清貴矜雅氣。
跟在他身邊,感覺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傅溫顏心底默默的:不知道這男人究竟有多少副面孔。
和他這樣的人過日子,似乎是一件非常帶感的事情。
傅溫顏被陸鬱深牽着手,到了飯廳。
飯廳只有陸良洲和陸夫人兩人。
傅溫顏:“......”
她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覺得陸夫人這日子過得是在有些太憋屈。
“坐。”陸良洲看到他們兩個,淡淡的打招呼。
傅溫顏落座在陸鬱深的旁邊。
整個飯廳的氣氛都顯得格外的壓抑,傅溫顏的坐姿都很是拘謹。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知道這陸良洲不是什麼善茬,這次離得近些,那壓迫感就更加的強烈了。
陸良洲的眼神絲毫都沒有避諱,直直的看着傅溫顏。
傅溫顏被這眼神看得渾身都不自在。
有話咱就好好說,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盯着她看!
“爸,這是我的妻子,傅溫顏,領證了的。”陸鬱深開口。
但並沒有打斷陸良洲看着傅溫顏的視線。
“第一次以兒媳婦的身份上門來陸家,就什麼東西也沒有帶?”陸良洲開口詢問,語氣裏都是冷冷的。
傅溫顏微微的頓了頓。
陸鬱深開口:“領了證就是一家人,一家人的東西,您也要收麼?”
“就算領證了也沒有禮成!”陸良洲的語氣涼涼的:“見過雙方父母了嗎?彩禮和嫁妝都談了嗎?”
他冷呵了一聲:“一道禮都沒有成,算哪門子的一家人?”
正常人,都受不了這個氣,又沒有求着進你這陸家。
傅溫顏眼觀鼻鼻觀心,紋絲不動,聽不到聽不到,全都當做聽不到。
心裏默唸,拿了錢的拿了錢的,有人會解決,有人會解決的,她坐在這兒當個雕塑就可以了。
陸鬱深冷笑了一聲,臉上的情緒也都是漠然的:“你非要認你的死理,不認我的妻子,那也等於不認我這個兒子,那麼我今天晚上有必要帶着我老婆回來受這個氣?”
陸良洲又看了一眼傅溫顏。
傅溫顏眼睛無辜的看着他。
“你老婆看着可不像受氣了的樣子!”
傅溫顏努努嘴:“那是因爲我老公把我保護得好。”
陸良洲啪一聲把筷子放下來:“你以爲他娶了你,你就是豪門太太了?他什麼也不是,陸家的財產和他無關,你更不是豪門太太。”
傅溫顏聳聳肩:“我真的沒有這麼以爲。”
“這豪門太太,誰愛當誰當,你老婆是豪門太太,我也沒覺着陸夫人有多優越啊?”
陸良洲:“你家裏人沒有人教你什麼是禮義廉恥嗎?”
“我家裏人只教我對有禮義廉恥的人講禮義廉恥,而你顯然不具備這個特質。”
既然陸鬱深都已經和他開始爭吵,那她也沒有必要忍氣吞聲。
這個家裏似乎根本就不把陸鬱深當回事兒,憑什麼要受着這個氣,她都替陸鬱深不值得。
“你這種沒有教養的女人,不配進陸家的門。”
“那我走?”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陸夫人開口:“顏顏是吧,陸家很歡迎你,就是他脾氣不好,古怪,你不要往心裏去,喫飯,先喫飯。”
傅溫顏沒有必要對陸夫人也嗆着,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沒說話。
小手卻微微的扯了扯陸鬱深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