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錦貴深吸一口氣,目光又下意識向着株將軍看去。

    臉色霎時間變得微微發白起來。

    自株將軍的臉龐上,分明能夠看到濃郁至極的貪婪神色!

    株將軍雙眼放光,像是盯上了獵物的餓狼!

    恨不得立即將趙錚手裏的銀票,一把奪過去!

    少說也得有二十萬兩啊!

    這麼多銀票,足夠讓任何人,無論在哪裏。

    都可以幾輩子揮霍了!

    可對於株將軍的反應,趙錚卻仿若未覺。

    而是慢悠悠的點數起銀票。

    一張,一張……

    噠啦!

    噠啦!

    四下,不知何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靜得只能聽到銀票翻動的噠啦聲!

    “咕咚!”

    劉錦貴嚥了口唾沫,心都要懸在嗓子眼了。

    眼前,除了那株將軍外,其餘一衆東島衛隊,顯然也都注意到了趙錚手中的銀票。

    一個個得都貪婪如餓狼!

    這時,趙錚似是將手中銀票點數了一圈。

    輕輕出了口氣。

    “還好,二十三萬三千兩銀子,一文不少!”

    “株將軍,剛剛是要一萬兩?”

    “這樣,我給劉老闆也付了!”

    說完,隨意掏出兩張一萬兩的銀票,遞到了株將軍身前。

    可此時。

    劉錦貴都已經下意識緊握住了拳頭。

    這麼多銀票,還全都被這些東島衛隊給看到了!

    甚至,這鄭贏竟然還當着東島衛隊的面,一張一張地點數!

    憑這些人貪得無厭的心性,豈會輕易放過他?

    然而。

    株將軍卻彷彿一下子壓抑住了心中的貪婪。

    臉上轉而流露出一抹笑容。

    “還算你有些眼力見!”

    “北盛之人,要是都像你一樣軟骨頭。”

    “那本將今後也用不着再這般辛苦了。”

    說着,從趙錚手中接過銀票。

    又揮了揮手。

    示意身邊的東島衛隊放行!

    見此一幕,劉錦貴不由怔住。

    這些東島衛隊,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他又看向趙錚。

    可自趙錚的臉上,卻只能看到一抹淡淡的笑容。

    似乎也不因株將軍的話而氣憤。

    但不知爲何。

    隱約間,他卻能看出一股冷冽至極的殺意!

    很快,一行人便自關卡經過。

    向着東島境內行進。

    自始至終,趙錚都未再多說什麼。

    一羣人在港口買好了馬匹,只稍作修整,又迅速上路。

    劉錦貴騎乘着馬匹,跟在趙錚身邊。

    卻緊皺着眉頭,有些憂心忡忡地向着後方的東島港口方向看了一眼、

    又重重長嘆一聲。

    “鄭公子,你萬不該顯露出那麼多銀票的!”

    “先前在港口之時,你沒有注意到。”

    “那株將軍都要恨不得立刻從你手裏搶過銀子了!”

    “就連咱們在東島港口買馬的時候,劉某都覺得,有人在盯着咱們!”

    回想起先前經過關卡之時。

    那些東島衛隊都壓抑不住的貪婪眼神。

    他便忍不住有些後怕。

    萬幸,那株將軍放行了!

    可聽着劉錦貴的話,趙錚卻笑了起來。

    “何止先前買馬的時候?”

    “就連現在,也有人在暗中盯着咱們!”

    嗯?

    頓時間,劉錦貴身形一下子僵住了。

    連忙驚疑不定地向四周打量了一眼。

    現在,也有人暗中盯着?

    他此時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那這可如何是好?”

    “鄭公子,你既然已經察覺到了那些東島衛隊的貪婪,爲何還要這樣?”

    “你不知道,這些東島兵士,當真是要錢不要命的!”

    “跟大盛禁軍的作風,可是全然不同!”

    真要是被那些東島衛隊給盯上了。

    那他們能不能走出東島港口,都還得兩說!

    趙錚卻不在意一笑。

    “劉老闆擔心什麼?”

    “那株將軍不是隻收了兩萬兩銀子,就給咱們放行了嗎?”

    “東島港口,咱們肯定是能夠走出去的!”

    自始至終,他的臉龐上都掛着淡然笑意。

    只是,那笑容卻令劉錦貴莫名有些不寒而慄。

    劉錦貴深吸一口氣,臉色愈發無奈。

    “株將軍是放行了。”

    “可說不定,其他東島兵士會起賊心!”

    “鄭公子,咱們這次可是要慘了!”

    就算能出東島港口。

    可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那些東島兵士給攔下來。

    二十多萬兩銀子。

    足以讓那些東島兵士,不顧一切地爭奪了!

    趙錚卻不再多說什麼,繼續行進。

    此時他的身邊,就只剩下上百名經過喬裝打扮的大盛禁軍。

    以及劉錦貴這一行客商。

    只一個時辰的功夫。

    一行人便離開了東島港口。

    可劉錦貴越走,卻越是心驚肉跳。

    雙眼始終不住向四周掃視着,額頭都滲出了些許冷汗。

    “鄭公子,劉某還是得提醒你一聲。”

    “現在,的確是成功離開東島了。”

    “可劉某總覺得,真正的危險,纔剛剛要臨近。”

    “越是這種人少的地方,就越是……”

    正說話間,聲音卻是一下子噎住了。

    前方的道路拐角,赫然顯露出一衆身影!

    足足三四十人,皆是身着東島甲冑,手持東島制式長刀。

    分明就是那些東島衛隊!

    而爲首一人,赫然是那株將軍!

    見此,劉錦貴頓時渾身一顫。

    連忙看向趙錚。

    “鄭公子,完了!”

    “他們果然在等着咱們!”

    他就知道,這些貪得無厭的東島衛隊,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現如今,商隊離開了東島港口,遠離了人羣。

    荒山野嶺的,正是這些東島衛隊動手的最佳場所!

    然而,他卻注意到。

    趙錚不僅沒有絲毫慌亂。

    反倒是在見到這些東島衛兵之後,臉上流露出一抹似乎早有預料般的笑容。

    “株將軍,還有何指教?”

    “莫非是見到我們出手闊綽,良心發現,想要專程護衛我們一程?”

    他平靜地睥睨着株將軍,笑容濃郁。

    聽着趙錚的話,株將軍卻是譏笑起來。

    “專程護送你們一程?”

    “北盛之人,果然都是蠢貨!”

    “現在,把你們身上的所有銀票,分文不少地給本將拿出來!”

    “否則,用你們北盛的說法,本將會送你們上路!”

    話語中透露着森然無比的冷冽意味。

    目光始終落在趙錚的袍袖之上。

    先前那二十多萬兩銀子,可正是趙錚自袍袖中取出來的!

    劉錦貴渾身一顫,臉色頓時白了起來。

    心中叫苦不迭。

    這位鄭公子,分明不該是蠢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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