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這些時日奔波勞累,大多時候你都是懶懶地窩着,看着沒精神。”
“晚上夠了,白天別想着佔便宜。”
銀景弈知道她是個喫軟不喫硬的人,只好縮回手起身出去。
黎鳳綰叫來萬月,說了一下她的想法。
畢竟萬月才和鄭家說清,再要她去或許會遇到些困難。銀景弈派了朔凜出去,她相信朔凜的本事,於是她只問萬月是否願意,並非直接下令。
萬月在外多時不曾回京都,又是在常州才與衆人相遇,直到黎鳳綰說了前後始末她才明白這事有多重要,鬥星教這個教派已成大忌,最令人頭疼。
她在銀景弈手下當了多年暗衛,自是清楚問題的重要性,很願意幫她再探消息。
鄭善文是教書先生,故在常州城內一人生活以便來去,萬月先前停留在此就有疑惑,想着她弟弟既然已經成人爲何還讓鄭家二老過那樣的生活。
現在她知道這個村子和鬥星教扯上了關係,不由自主地去想其中聯繫,便徑直去了鄭善文在城北的房宿。
城北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大院敞房,從外面看都是一樣,萬月調查過他,毫不費力地找到鄭善文的居所。
她覺得從巷子裏去找門不如翻牆來得快,看了看前後左右確定無人注意,後撤半步借力,接着一躍而起飛身入院。
鄭善文才從外面回來,正漫步院中,忽見一人從牆邊落下。
他的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後又瞧那道身影極速靠近,欲出聲喊人。可萬月速度極快,幾息之間便已來到他身前,一把短劍就那麼架上了他的肩膀。
“你…怎麼會是你!”
鄭善文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萬月,那時萬月扔下一堆威脅的話就冷着臉走了,他還覺得這人翅膀硬了未免太過強勢。原以爲她這樣的在主人家裏也得不到重用,可瞧眼下這副情景,他立馬猜出萬月根本就不是一個尋常下人!
想到萬月會是個會功夫的護衛隨時可能取他性命,鄭善文心中一慌,磕磕絆絆地道
“你怎麼突然找我了,是——爹孃怎麼了?有事好好說,動刀動槍實在傷和氣,況且你未經允許就闖入……”
“閉嘴”
萬月淡淡地說了一句,好似在和一個陌生人交談,沒有半點姐弟情誼。
“我有話問你,答就是,不答就別怪我下手重了。”
說着,她又將劍向上移了移,鄭善文被威脅不敢有異議,不甘地低頭,以鼻音“嗯”了聲。
“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在做什麼,和鬥星教有關嗎?”
鄭善文雙眼一瞪,不可置信地看向萬月
“你怎麼會這麼問!”
從他這驚異神情難以看出答案,萬月臉色一沉,語氣更冷
“說,和你有沒有關係,都知道些什麼?”
誰知鄭善文聽到她這樣的語氣,神情同樣變得冷漠,一下就猜到萬月是要做什麼,或者說,知道她這是要找到什麼並將其摧毀。
“你這是要逼問我,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他們的下落,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外人。”
“我是外人?鄭善文你問問你自己,我回來的這些時日,可曾少過你一分好處,哪怕是你有了銀子,我也一樣待你,把你當成親弟弟。我走的那時,你七歲了,記得我,哪次我不是把你當成親弟弟對待,結果現在你說我是外人?”
“我偏不說你能拿我如何,殺人是犯法的,你再得重視,能讓你上面那位夫人包庇殺罪犯?萬月,你不能,也別想着威脅我。”
萬月看他的目光好似在看個白癡,這些年來,還從沒有人落在他們手裏是這般得意的樣子。
也許是鄭善文長久地待在常州城中,從沒接觸到上面的爭爭鬥鬥,更不知其中厲害,自以爲這樣不說便叫人無招可用。
但銀景弈手下之人皆精通拷問之術,十分清楚對待這樣的人不能用勸說手段,萬月沒問出來也沒打算和他繼續廢話。
“真蠢”
鄭善文還未搭話,萬月用劍柄敲了下他後腦將人打暈帶走,爲避他人,萬月先把他捆綁起來扔在櫃子裏,走前又用布條綁住了他的嘴。
做完這一切後,萬月又趁天亮去了次鄭家,爲了降低他們的防備,她還像往常那樣帶了好些東西。一進門見兩個人喫驚地望過來,她先一步把話說了。
“那番話是我說重了,還請爹孃原諒,回去之後爲讓我明白,主子對我說了好些話。我也已經決定要想辦法從那裏離開,不再去做讓善文覺得不好的事,爹孃不要再生氣了。”
他們照常拿過萬月手中物件,聽到她的決定才露出笑容
“好,好,能這樣最好,你要和小文好好相處,他是你的弟弟,總之,你聽他的沒錯。”
萬月點點頭,看上去是真心實意,實則卻是半點也不在意他們的話。在這對夫妻轉過頭時,她又看向牆外隱蔽一角,對上朔凜視線後兩人互相點頭示意。
此行之目的萬月始終沒忘,只是她以往來到這裏也習慣性地查看過,並無發現怪異之處。不過那時礙於身份,她不好過細翻找,如今有任務在身,就沒了這個顧忌,說了幾句好話支開兩人便在屋內找了起來。
整個屋子就這麼大的地方,萬月才翻了幾個地方就找到了一個銀塑的人像。這上面的人美得雌雄莫辨,衣着齊整地斜坐於蓮花臺上,一隻手搭於膝上,眉眼含笑。
這銀子想必是鄭家父母用了大半積蓄才鑄成的,看這人像細緻程度,想來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竟然值得你們費這麼大的力氣。”
若有金子,估計就會用金子來塑這人身形了,這樣真的值得?一個妖人也值得被這樣敬奉!
一股股憤意自心底涌出,萬月聽到外面傳來聲音,重新把那尊人像放了回去。親眼看見了這個東西只讓她覺得氣憤,然氣憤中也夾雜着難說的失望怨意。
兒時她被賣與他人,原以爲他們能夠過得更好,哪怕不好也會安穩過日子,沒成想他們居然信上了那些人。
男女天生的差距讓雙方在訓練上有着各自方向,所以銀景弈開始讓所有暗衛接受同樣的嚴苛體訓來強化暗衛身體,再後來就有了針對性訓練,以至於雙方得到任務也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