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燈光並不明亮,陸知意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就這麼消失在黑暗中,突然被一陣寒風迷了眼睛。
誒...也不知道這二月寒什麼時候可以過去。
思緒回籠。
她裹緊衣衫移步回了辦公室。
“知意,你過來一下。”林雨婧見她回來叫了她一聲。
陸知意走近。
“藍妙的筆記本電腦裏面,什麼都沒有,但是有一張已經被刪除了的聊天記錄截圖放在回收站,還蠻奇怪的。”
她將圖片點開。
聊天記錄是藍妙的視角,時間是2017年7月17日。
藍妙頭像是她的自拍照,陸知意拿鄭靜的手機查看過她的微信,她的頭像從2017年開始至現在就沒有換過。
對面的頭像則是一隻小貓吐着粉嫩的舌頭。
[生日快樂,琪。]
藍妙:[謝謝你。]
[好久沒見,你還好嗎?]
藍妙:[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陸知意看完,疑惑哪裏奇怪:“很普通的問候,看着並沒有什麼特別。”
林雨婧聞言,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隨着她按下的enter鍵,屏幕上出現了兩張圖片。
一張是對面那人的小貓吐舌的頭像,而另一張...
陸知意看着有些熟悉,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確認。
另一張是時爲青現在的微博頭像,而那張小貓吐舌是時爲青的微博歷史頭像。
“他是時爲青?”陸知意拿着手機,指着屏幕的那張聊天記錄,頓感震驚。
“那這個琪是誰?”她的語調都有些上揚。
“是藍妙。”鄭周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們查了她的戶籍檔案,藍妙,原名藍思琪。”
陸知意心中一抖。
原來時爲青說的是朋友,是同學,根本不僅僅只有星雨機構這一層的關係,他和藍妙也許認識的時間更久。
可是時爲青,對於藍妙的死,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對正常人來說,就算是自己養的阿貓阿狗去世,都會悲傷一陣子。
更何況藍妙是一個人啊,還與他認識那麼多年?
時爲青,好像並不想讓陸知意知道自己和藍妙認識了很多年,所以纔將話說的那麼含糊其辭,就算事後真的再問起來,他也可以,以陸知意並沒有問到深處爲由,來堵住重案組的問話。
他的書法是藍妙教的,但是他學的並不精通,這是溫柔後來告訴她的。
思及此,陸知意對着鄭周問道:“組長,她是什麼時候改的名字?”
“19年10月份。”
19年10月份,那個綜藝的首播時間就是19年的10月份,難道藍妙這個名字是爲了那個綜藝節目而改的?
“雨婧,你查一下藍思琪這個名字,把重點放在金陵市大大小小的書法比賽上。”
時爲青的字跡在專業人士的眼裏確實是學的不精通,不怎麼到位。
但是在他們普通人的眼裏,第一眼看過去只會覺得,這個字寫得特別好看,那個正楷的筆法,簡直出神入化。
話落,周澤一從門外匆匆走進,手中拿着一個藍色文件夾,看着十分地高興:“我拿到死者家屬的解剖同意書了。”
翻開的那一瞬,他頓住了口中的話語,眼神又再次在紙上確認了幾遍,開口喊道:“知意...”
陸知意應聲而去:“怎麼了?”她接過他手中的解剖同意書,看了一眼。
兩人互相對視一瞬,露了淺笑,顯然兩人想到了一塊兒去。
藍山,就是藍妙的書法老師。
深夜。
鄭周良心發現,讓他們先下班,自己在辦公室裏等着周澤一更進一步的屍檢報告。
陸知意從辦公室出來,看見楚西洲辦公室的燈還亮着,提起步子就走了過去。
他的辦公室門虛掩着,陸知意也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楚西洲只擡頭看了一眼,便繼續在電腦前編輯着隊員們的訓練方案。
陸知意熟稔的拉過凳子坐在了他的身側:“楚隊長,你這不下班,還不關門的,不會是在等我吧?”
“確實在等你。”楚西洲笑了笑。
陸知意沒有迴應,只是一手託着腮,將手機背後的支架打開,豎在桌面上,伸出那隻還打着石膏的手,在一旁用食指點着手機屏幕,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
楚西洲見狀,將方案保存,出聲道:“怎麼了?案子很棘手?”
陸知意將手機扣在桌面上:“嗯...”
“講講?”
陸知意擡眼看他,楚西洲雖然是特警隊的,但是他那腦子不去重案組,她都替他感到可惜。
她時常會在他面前推理案情,推敲兇手的心理活動,有時候還能把自己繞進去,但只要楚西洲一出聲,準能抓到重點。
陸知意簡單講述了一遍,這兩天的發現和基本的情況。
“我...沒什麼頭緒,亂的很,總覺得時爲青有些可疑,但是二月十四日那一整天,他都在攝影棚錄製節目,這一點南之哥哥可以證明,他沒有作案時間。”
楚西洲皺了皺眉:“嗯,確實是有些棘手,她的家人呢?”
陸知意搖了搖頭:“她們都在金陵。”
“機構那邊沒有攝像頭?”
陸知意又一次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一臉無奈:“這就是重點,這麼大的一個機構,居然沒有備用的電力設備,他們那一天搞裝修,把電線搞短路了,白天根本通不上電,我們過去的時候才接上,那攝像頭純純就是廢品。”
“後來裝修隊就停了一天的工,所以那段時間,整個機構一個人都沒有,更別說有什麼目擊者了。”
“不過更讓人無奈的是,她們舞蹈教室的每一個攝像頭,都是裝飾品,沒一個有用的。”
楚西洲:“嗯?爲什麼?”
“因爲之前,她們機構對外有一個舞蹈比賽,她們其中有一個學生,沒被選上。那個學生電腦玩兒的還行,一時氣不過,黑了機構的監控系統,泄露了她們練舞的視頻,爲此,機構還報過警,鄭組長已經去證實過了,確有此事。”
“後來,她們的負責人,就把舞蹈室的攝像頭都撤了,裝了個假的,採取透明式做法,要是家長們有不放心的,可以直接親自去看自己的孩子們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