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糖糖嘟着嘴巴,滿臉愁緒。
“糖糖也不喜歡你變成這個樣子,可是你昏睡不醒,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呀!”
糖糖一邊低語,一邊拿出一塊水晶球,輕輕晃動着。
水晶球上面,刻着一個魂字,裏面裝滿了自糖糖出生以來所捕獲的靈魂。
糖糖把一個個靈魂送到樊雲的體內,讓它們與樊雲融合,不斷穩定他的靈魂,但是樊雲的身體就像與靈魂分離了一樣,根本沒辦法與之契合。
她試圖將自己的血液滴落在樊雲的身上,但卻毫無作用。
“唉,這該怎麼辦?”
糖糖嘆了一口氣,坐在樊雲的身邊,托腮沉思。
“有人來了。”
就在這時,糖糖耳朵微微動了動,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她又回到了魂劍內。
吱嘎!
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墨衣男子走了進來。
墨衣男子走到牀邊,俯身檢查了一番樊雲的傷勢。
“在神元丹的治療下,他體內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爲何還不見甦醒?”
墨衣男子皺起眉頭,一臉不解。
“或許,他還在潛意識中抵抗着某些力量?”
他沉吟片刻,又看了看樊雲,“還是說,他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肉身?”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衣男子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哥哥的靈魂和肉體都沒有問題。”
就在這時,糖糖從魂劍內走了出來,“不知道爲什麼,大哥哥總是感覺靈魂和肉體在互相排斥着,似乎並不融合。”
“不融合?”
墨衣男子眸光閃爍,忽然道:“這麼說,他的靈魂其實並不屬於自己?”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靈魂不屬於自己的話,那大哥哥爲什麼還活了下來呢?”
糖糖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了,我先試試能否將他喚醒。”
墨衣男子目光一凝,將手心放在了樊雲的額頭上。
剎那間,一股神祕莫測的力量順着墨衣男子的指尖,緩緩的注入了樊雲的體內。
“嗯?這......”
墨衣男子瞳孔一縮,一臉震撼。
“怎麼可能?”
他一臉難以置信。
樊雲的識海內,無數鎖鏈縱橫交織,牢牢的束縛住樊雲的魂魄。
這些鎖鏈彷彿具有生命力一般,在樊雲的識海內遊蕩着,不斷攻擊試圖接近魂魄外部力量。
墨衣男子一開始還能憑藉自己的神念鎮壓,但隨着越往裏面深入,他的神念便被鎖鏈吞噬,根本鎮壓不住那些鎖鏈。
“不行,我的神念再這麼耗損下去的話,恐怕撐不到樊雲甦醒就會被吞噬。”
墨衣男子咬牙切齒,他猛地收回神念,將手掌貼在樊雲的背後。
一道神祕的光芒從他的身上涌出,灌輸到樊雲的體內,使他的臉色瞬間好轉起來。
“大哥哥,這是要醒了嗎?”
糖糖見樊雲臉色慢慢變得紅潤,頓時激動起來。
“不,還不能夠完全清醒。”
墨衣男子搖搖頭,他的臉色蒼白,一縷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流淌而下。
“不能清醒?爲什麼?”
糖糖疑惑。
“這是樊雲他自己的心魔,如果沒有解決掉的話,那麼他永遠都醒不過來。”
墨衣男子嘆息一聲。
“你就守在他的身邊,用你的魂術不斷的喚醒他的意識。”
“可是......”
糖糖皺眉,猶豫着。
“沒有可是!”
墨衣男子的臉上充滿了怒火。
糖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但卻又無言以對。
“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糖糖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向牀邊,坐了下來。
她伸出小手,握住樊雲的右手。
樊雲的右手冰涼一片,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
糖糖握緊樊雲的手,將一股溫暖的力量傳入到樊雲的體內。
隨着這股力量的不斷滲透,識海內被束縛的樊雲也漸漸的甦醒。
“我……我這是在哪裏?”
樊雲緩緩睜開眼睛,迷茫的掃視了一圈,自己被捆在了石柱上,四肢被鎖鏈綁着。
“這裏是……”
樊雲擡頭看着空中顯現的給種記憶片段,才明白過來。
“我的識海中,踏馬的,我怎麼被自己的識海給綁起來了。”
樊雲憤怒的吼叫着。
他的識海內,被一層黑色的光幕籠罩着,他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掙脫開來,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力量都使不出來。
“你是誰?快把我放開。”
樊雲大喊。
“我是誰?”
黑暗中,一個黑影走出,緩緩露出了真容。
“你,你是......”
樊雲愣住了。
眼前的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要說不同的地方,就是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這雙眼睛,充斥着濃郁的殺戮、暴虐、貪婪和色慾的光芒,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你是我的黑暗面。”
樊雲顫抖着,“我的黑暗面,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識海里?”
“你的黑暗面?哈哈哈哈……,人性本就沒有定義,憑什麼善念、正義,愛慾、憐憫就是光明的,就能被人理解和認同,而暴虐、貪婪、色慾就得是黑暗的,被人憎恨和唾棄?難道你不覺得這太不公平了嗎?”
“這......”
樊雲一時語塞,竟不知該怎麼反駁。
“不公平嗎?你所謂的不公平,只能說是因爲你不瞭解自己的本性,人的暴虐,貪婪,色慾會使人失去理智,甚至喪失本性,但你所認爲的不公平,卻恰恰是一種寬恕。”
“寬恕?哈哈哈哈哈......”
黑暗樊雲的笑聲很刺耳,“你以爲你很瞭解我嗎?你不瞭解我,也不知道我的弱點,你根本就不配做這具身體的主人!”
“我不配?”
樊雲愣住了,眼前的黑暗樊雲,竟然敢嘲諷他不配做主人!
“我不配,難道你配?”
樊雲冷聲質問。
“我當然比你強!”,黑暗樊雲不屑道。
“如果不是你的懦弱,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懼,你的師傅會白白爲你犧牲嗎?”
“如果不是爲了你那所謂的正義,私自率兵進入幽冥域,你的父親樊蒼玄,林天妍的父親林青丘會死嗎?”
“如果不是你的善念,放走了魔族餘孽,下界會有這多無辜的人會死去嗎?”
“本因一世殺敵,鎮守一方的你,卻偏偏動了愛慾,自己最愛的兩人,一個親手殺了自己,一個魂飛魄散,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親手造成的嗎?”
聽着黑暗樊雲說起一件件往事,樊雲胸口沉悶無比。
“樊雲,你太懦弱了。”
黑暗樊雲嘲弄道:“你連最基礎的勇氣、血性、擔當都沒有,又如何去保護自己的家人,去維持你所謂的正義?”
“你這個懦夫,根本不配做這具身體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