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鳳薇把跳河自殺未遂的陳雲帶回了桂花巷。
三個小包子正在院裏玩挖土和泥,一看到馬鳳薇回來立刻跑了過來。
“孃親,孃親,”小包子們舉着髒手,圍着馬鳳薇爭相叫個不停,每個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笑容。
每當看到他們,馬鳳薇心裏的疲憊就會一掃而光,她真想立刻抱抱他們,親親他們。
但是今天不行,陳雲還發着燒,得趕緊找大夫看看,這可耽誤不得。
她對小包子說:“你們乖乖去玩,孃親先把這個姐姐安頓好再去找你們!”
三個小包子非常聽馬鳳薇的話,他們看看陳雲又看看孃親,相互一看,又玩泥巴去了。
吳媽趕緊過來從馬鳳薇手裏接過陳雲,說:“夫人,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待會兒再給你說,先把她放到銀川屋裏,把她身上的溼衣服換下來,我去叫二妞請大夫。”
馬鳳薇叫小丫頭二妞去濟善堂去請李大夫,又轉回銀川屋,幫着兩個人一起給陳雲換了乾爽的衣服,讓她躺在牀上,而此時的陳雲已經因爲發燒昏睡了過去。
銀川打了水,拿毛巾給陳雲擦了擦臉,“夫人,陳姑娘頭好燙。”
馬鳳薇伸手摸了摸,感覺比在醫館時更燙手了,但是她的身上確實冰涼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吳媽,你先去熬一碗濃薑湯,銀川,你去把咱家的酒拿過來點,待會兒給她身上擦擦,讓她身上發發暖,有個熱乎氣!”
兩人應聲去忙,馬鳳薇拿起毛巾浸了涼水放在陳雲額頭。
“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才如此想不開。也不知我的小四在哪裏,有沒有受苦。”馬鳳薇注視着陳雲蒼白的小臉,心裏想到丟失的女兒,開始胡思亂想。
小包子們從門外跑了進來,手上都洗的乾乾淨淨的,一進來就圍到了馬鳳薇身邊。
“孃親,她是誰?”大寶指着牀上的陳雲好奇的問,二寶和三寶也是一臉問號。
馬鳳薇和包子們解釋道:“她叫陳雲,不小心掉水裏了,生病了。”
“找大夫。”三寶指着陳雲說。
馬鳳薇摸摸三寶的腦袋說:“三寶真懂事,孃親已經讓你們銀姨去請了。”
三個小包子站在牀邊排成一排,好奇寶寶似的的看着牀上的陳雲。
銀川拿酒回來看到小包子們笑道:“大寶二寶三寶,你們怎麼過來了,不玩泥巴了!”
三個包子回頭齊聲叫道:“銀姨。”
銀川把酒放下,蹲下身伸開手臂說:“讓銀姨抱抱!”
“酒酒?銀姨喝酒,二寶喝。”二寶指着桌上的酒瓶說。
“大寶喝。”大寶掙開銀川的懷抱,伸手去夠桌上的酒瓶。
“小心不能拿。”
“大寶!
銀川和馬鳳薇同時喊道。
銀川趕緊起身把桌上的酒拿起遞給馬鳳薇。
“二寶喝酒。”二寶跑到馬鳳薇身邊要酒,大寶也跟過來看着酒瓶。
馬鳳薇失笑道:“大寶二寶,牀上的姐姐發燒了,孃親要給用酒她退燒。”
“姐姐喝酒,二寶喝喝。”二寶是個標準的喫貨,他也不知道退燒是幹啥,他就認爲酒是給姐姐喝的,他也要喝。
馬鳳薇抱起他耐心的解釋道:“二寶現在太小,長大了才能喝酒呢!”
說完她對小包子們說:“孃親現在要照顧生病的姐姐,你們去院子裏去玩,好不好?”
大寶二寶還在猶豫,三寶拍拍自己的胸脯說:“孃親,三寶聽話!”
“三寶乖!”
有了三寶這個帶頭聽話的,大寶,二寶也連忙表態,馬鳳薇摟着孩子誇了誇,放他們去了院子裏玩。
小包子們走後,馬鳳薇和銀川坐到牀邊,拿了燒酒和毛巾,正準備幫陳雲用酒擦身,小丫頭二妞跑了進來,說道:
“夫人,大夫請來了!”
馬鳳薇趕緊把被子給陳雲蓋上,擡頭一看,二妞後面跟着的並不是濟善堂的李大夫,而是一個陌生的遊方郎中。
只見他個子不高,白鬍子卻老長,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要不是左手拿着一杆“包治百病”的旗子,右手一個提着一個破舊的小藥箱,還以爲是個乞丐。
只見他笑眯眯的進來,鼻子輕輕抽動,似乎聞到了淡淡的酒香,一雙炯目四下尋找,看到牀頭放着的酒壺,就定住了目光。
馬鳳薇見來的不是熟悉的李大夫,蹙眉道:“二妞,不是讓你去請濟善堂的李大夫,這個郎中是……”
二妞道:“回夫人,他是個遊醫,他知道我要去請大夫,非要讓我請他回來,我……”
馬鳳薇擺擺手,沒讓二妞說下去,她仔細打量了這個包郎中一下,見他雖然穿的破爛,但渾身上下卻有一種氣定神閒、胸有竹的氣質。
這種人,要麼是真的有本事,要麼就是個騙子,不過既然敢來,馬鳳薇就打算先試試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