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讓我們自己來試試吧,總得我們上手了,以後纔好有經驗更好地配合你們一起工作。”
“也好……”
劉老師擡頭看了羽洶藍一眼,慢吞吞地收回了自己放鍾鸞身上的手。
“快去吧。”
鍾鸞唰地閃到羽洶藍旁邊,她用眼神瞟羽洶藍,羽洶藍衝她笑笑,上前緩緩靠近這扇門。
越靠近,那股木頭潮溼腐爛的味道就越重。
羽洶藍面不改色地貼近門。
門內很安靜,安靜到讓人覺得心慌。
但這也代表,他們這扇門過了。
“合格。”
“鍾老師……”劉老師幽幽的語氣在旁邊響起。
鍾鸞深呼一口氣,上前兩步靠近門口。
門的味道着實難聞,她忍着這股怪味,盡力集中注意聽裏面的動靜。
好安靜啊……
安靜得詭異那種。
“合格……”
劉老師滿意地點點頭。
幾人朝着最後一層走去。
安則被摸黑過來的邢川泧扯到了桌子前,楚慈遞給了她一個摺疊小凳子,剛好夠在桌面寫字的高度。
由於實在太安靜,楚慈在遞給她凳子的時候旁邊邢川泧的呼吸聲明顯加重,礙於此時不能發出聲音,悶自喘了一會就漸漸平復下去。
“噠……”
門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聽密集程度,估計是幾個人一起來的。
聲音走一段停一段,慢慢朝着安則他們這邊靠近。
一間、兩間、三間……
腳步聲停在了門外。
綿長的死寂延續了大概一分鐘左右,外面重新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寢室裏誰也沒有發聲。
這段腳步聲不僅沒有離他們越來越遠,反而越來越靠近寢室門口,就像是在門口來來回回踱步,直到越來越近,幾乎貼到木門的程度。
外面稀疏的路燈燈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來,安則的位置正對着門,那道光一直都打在她前面一段距離。
但此時,這光卻突然被什麼隔斷般,本該是光的地方被陰影投射進來。
門縫的位置多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那東西動了動,露出了外面的那一圈白色。
或者說,不只是邊緣的門縫,門底下、門上面,凡是可以照進來光的縫隙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那些眼睛半天才眨一次,黑色的瞳孔幾乎要貼在木門上面。
它們時不時轉動一下,似乎是在仔細打量着寢室內部。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門外的東西不耐煩地開始用指甲劃門,刮門聲極爲刺耳。
黑夜中,楚慈手撐着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視線剛好對準另一邊的安則。
邢川泧不耐煩極了,神色厭惡地撇了眼門外面越來越囂張的東西。
那聲音颳着颳着漸漸停止,靜默片刻,遠去的腳步聲才重新響起。
只是那速度明顯要比來時慢了好幾倍,不甘之色尤爲明顯。
鍾鸞和羽洶藍被留在樓梯口,他們負責檢查另一面,對面靠近教學樓那一側是另外幾個老師檢查。
他們檢查完又等了良久纔等來幾個低着頭幽幽走來的npc。
爲什麼她感覺有點不妙……
npc擡起頭,本來還算得上和善的臉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發黑翻出皮肉的臉上堆起一層層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帶頭的“劉老師”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桀桀的笑起來。
“鍾老師……羽老師……你們發現了不合格的人嗎?”
“沒有,都合格了。”
“是嗎,那我檢查檢查吧……”
羽洶藍朝着幾個npc過來的邊看了一眼,轉身跟着前面的npc去“驗收效果”。
良久之後,楚慈率先打開了燈。
邢川泧遞給安則一份試卷:“我以前總是愛丟卷子,經常會多備有一份新的,你寫這一份吧。”
“謝謝。”
“嗯……不客氣。”
邢川泧幾乎是掐着安則剛剛說完的那個點回的話,他裝作若無其事地翻開卷子。
“我們開始吧。”
在拿到卷子之前總是會有點期待,但這份期待顯然會在第一眼看見卷子後遭到打擊。
卷子第一頁沒有題目,只有一個咧着嘴的娃娃,娃娃張着一口白牙,沒有笑容,似乎只是爲單純露出自己的牙。
好在第二、三頁是非常正常的數學題,邢川泧信心滿滿地開始寫第一題。
然後第二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邢川泧和卷子大眼瞪小眼,乾巴巴地往安則那邊偷瞄。
安則做題速度比較快,他看了一眼,趕緊就照着上面的答案騰下來。
於是一個人寫,一個人抄,氣氛還挺和諧。
唯一不得邢川泧心的,可能就是在他看來,楚慈那傢伙總是打着討論問題的名號來吸引安則的注意力(?),重點是這還嚴重涉及到了他的盲區。
如果安則願意和他聊《肌肉大成法》、《如何正確舉槓鈴》、《愛上運動的九十九種方法》,他一定娓娓道來,用優美的形容、經典的例子、引人入勝的辭藻、流利自然的語言徹底折服安則。
這不比楚慈那白斬雞好過千百倍?
卷子最後有一道附加題,題風詭異,和第一頁剛好呼應上了。
附加題:同學們都在傳,a同學前幾天打掉了b同學的牙齒,於是第四天他買了一個假牙套送給b同學,假牙戴不穩,a同學就幫b同學扣掉了剩下的牙齒。
a同學想給假牙套商家好評,讓b同學張開嘴露出假牙,他說他要拍張照片上傳……
沒有提問,附加題下面只有這一段無厘頭的話。
“啊,這個是……”
邢川泧抄着抄着發現安則停下了,就把脖子伸過來看。
“附加題不用做,空着就好。”
楚慈也應聲點了點頭:“可以不用做附加題。”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牀上了。”
“趕緊趕緊。”
邢川泧心裏道你總算是要走了,他轉頭看向安則。
“安……”
“安則,你也早點休息。”
“好,早點休息。”
“……”
邢川泧臉臭臭的,目光幽怨地盯着安則。
可能是那目光裏的渴求(?)太過強烈,安則疑惑地轉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