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生氣了,我錯了。”
他的語氣很粘糊,就像是真的在緩和和自己新婚妻子僵化的關係。
能給人這樣一種感覺,吳沽苓那張慣會裝無辜的奶狗臉功不可沒。
安則沒有把想喫自己的人帶在身邊的習慣,她頭一次覺得自己事前嚴重考慮不周。
應該買一個可以阻擋他人隨意闖入的道具,這間屋子擋不住吳沽苓。除非他自己感覺索然無味不再往這裏面鑽。
實現這一可能目前最快速也最簡單的方法應該就是讓他得償所願,得到後自然不會再這樣念念不忘。
鑑於他的願望很可能是吃了安則,所以不能使用這個辦法。
吳沽苓滿意極了,他由着安則從自己面前走過,掙脫時細膩的皮膚在他手心轉了小半圈,他忍不住摸了摸皮膚接觸的地方。
這次總算是送來了個像樣的。
這樣的手感,喫起來一定很美味吧。
吳沽苓從來沒有試過人(/w\)肉的味道,他不屑於和那種渾濁不堪的東西爲伍,就連葉憾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這還是他難得這麼想嘗一嘗那種味道。
他看着旁邊紅色的裝飾,這裏面的每一個裝飾都一直是他親手裝上去的,還從來沒有享受過成果……
吳沽苓那眼神已經把“想喫她”赤果果地表現了出來,安則趕不走他,又不能傷害npc,早已修煉至大乘的無視大法被她靈活運用。
任由吳沽苓怎麼折騰,只要別動她睡覺的牀,她都可以當做沒看見他。
吳沽苓自己瞎折騰了一會兒,發現安則壓根不理他,頓時不滿。
他打量一圈房間裏面的擺設,發現一塊還沒被自己霍霍的地方。
這怎麼行!
他一個跳躍撲到牀上,使勁兒打了幾個滾。確認牀上全是他的氣息後,這才滿意地打算起身。
只是還沒等他坐起來,鋪在表面的被子卷花捲一樣連他也給一起卷在了裏面。吳沽苓心知這是安則乾的,也不反抗。並且還厚顏無恥地認爲這是不願意搭理他的“媳婦”接納他的第一步。
安則卷好被子,乾脆利落地俯身抱起這團比她還要大的“被子”。吳沽苓只感覺自己突然離地而起,意識到並沒有自己浮起而是被抱起來了?
是抱起來了吧?
他的臉被被子擋住,因爲不用呼吸他接受得很自然,但是被擋住他看不見外面啊。
那些用來當他“眼睛”的怨靈全部被趕走了,他現在啥也看不見。沒等吳沽苓伸手掙扎,他就已經被安則放在了某個平面上。
裹着他的被子被安則粗暴的掀開。
吳沽苓眼前剛剛浮現亮光,第一眼看見的不是熟悉的房頂,而是一隻紅色的枕頭。
短暫的“噗”一聲後,枕頭砸在了他下巴上。
“媳婦?”
吳沽苓下面墊着被子,最底下是席子和木板。他抱着把自己裹住的被子,企圖重新爬上牀。
“你隨時可以選擇離開。”
“不不不,我想和你一起睡嘛,一起睡行不行,媳婦?”吳沽苓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就像是個毫無心機的普通少年。
但普通少年不會喫人,他隨時都會。
“不行。”
安則拉開被子躺上牀。
“我也不是你媳婦。”
“好的,老婆。”
吳沽苓厚顏無恥地往牀上伸出一隻手,動作緩慢地想要往上面爬。
“啪。”
“老婆……”
吳沽苓捂着自己被一木板打開的手,他不是人類,這種程度對他而言基本上沒有任何痛感。爲了逼真,他轉過身,下一秒就伸着自己紅紅的手背繼續往牀上靠。
“老婆你看我手都紅了,你幫我吹吹嘛,老……”
安則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吳沽苓一時語塞,半晌後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老婆,讓我上來嘛,我錯了。”
離得有點近,吳沽苓幾乎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安則臉上的毛孔。那張白皙而精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生氣,也沒有高興。
但吳沽苓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能感覺到她那點微弱的沉默感,對於他所作所爲不知如何應付的沉默。
他眼底微微泛起漣漪。
怎麼這麼看他,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啊。
這樣想着,他嘴巴也頗爲厚顏地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安則沒有任何反應,就在他以爲自己說的話對方沒有聽清楚正悄悄咪咪伸腳時,安則拽着他身上被子的一角,輕輕一拉。
!!
吳沽苓猝不及防,直接被這一拉甩回了自己的地鋪。
他的被子緊隨其後落在了他身上。
隨着這些東西一起落下來的還有一隻長條木塊,那木塊像是自帶瞄準系統直直砸在他一直作怪的那隻手上。
吳沽苓不甘不願地爬回自己的地鋪。
那個紅色的枕頭還在他的被子旁邊,他提起這枕頭一角隨手扔回了最底下的櫃子。好在除了這個枕頭,櫃子裏面還有個備用的。
他抽出備用枕頭慢吞吞往自己的地鋪上挪回:“老婆,你真的忍心讓我睡地上嗎?”
事實證明,安則不僅非常忍心,還很樂見其成。
吳沽苓寧願睡地鋪也不願意離開,他朝着安則這邊側臥,也不覺得累就那樣一直單手撐着頭。
安靜了大概幾個小時,一陣清脆的響聲壓過外面熙熙攘攘的蟲鳴,伴隨着沉悶的落地聲,吳沽苓又被丟回了地上。
“老婆……”
“嗖——”一根棍子擦過他的臉,穩穩紮進了他旁邊的木製地板上。
吳沽苓光顧着嘴上叭叭那兩句,由於沒注意到頭髮被扎進去了地板,剛剛擡起頭就又重新被拽了回去。
屋子裏終於又恢復了平靜。
但今晚上似乎註定不會那麼容易就過去。
在天剛剛破曉之際,有些早起賣菜做活的人已經摸黑陸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