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專門精挑細選找人來做好的衣服,包括所有的擺設他都換成了一套新的。
那套也舊了,換套新的不正好。
吳沽苓是這樣給自己的行爲作解釋的。
“既然這樣,那等形式走完你就趕緊滾吧。”
“這麼快過河拆橋,是不是有點早了?”吳沽苓這麼辛辛苦苦把人帶回來,怎麼可能親手給別人做嫁衣。
“別碰她的衣服,如果她再醒來我可不會管了。”
嚴鶴毅手一頓,他眉頭緊皺。倒是收回了自己的動作,改爲從手上聚起一縷黑色的煙霧。那煙霧飄渺無形,輕而易舉便纏繞住牀上躺着的青年。
不消片刻,青年身上溼淋淋的衣服便被霧氣蒸乾,冰冷的皮膚漸漸回暖,臉上看上去也終於不再像剛剛一樣白了。
嚴鶴毅摟着青年,露出的手臂肌肉虯結,青筋纏繞,穿在別人身上明明剛剛好的衣服硬生生被他穿成了緊身的。
他的肌肉實在明顯,但也不算過分誇張,不過即便這樣那體格依舊大了青年不只一個號。摟着安則的時候佔有慾十足,看着用力其實卻格外小心,他知道自己力氣大,變成鬼之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這些力氣是用來對付某些該死的傢伙的。
媳婦這麼小一隻,萬一被抱壞了怎麼辦。也因此他格外小心,活像抱着什麼脆弱的嬰孩一樣,動作之間是從來沒有過的細緻溫柔。
“快點,再等一會兒某些聞着味的野狗就該過來了。”
吳沽苓冷哼一聲,眼神陰翳地看着面前摟摟抱抱給他戴帽子(?)的兩人。
嚴鶴毅沒有撒手,只是給把懷裏的青年露出來大半:“要怎麼做?”
“你是真的忘了啊?這還是你研究的辦法呢。”吳沽苓面帶嘲諷,“放下她,不然你以爲她受的住?”
嚴鶴毅總覺得不是這樣的,可是他又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做。看着吳沽苓那囂張的笑容,他忍了忍,還是把安則平放在了牀上。
青年的皮膚透着紅色,極爲光滑細膩,微微帶着的肉感讓手指輕輕一按就能陷進去。
嚴鶴毅摩擦着自己帶着餘溫的手指,他耳朵燒地厲害,眼神也不自主地瞟向牀上的穿着嫁衣的青年。
“嗯?”吳沽苓那張欠揍的臉突然放大,好死不死擋住了嚴鶴毅那赤果果的目光。
嚴鶴毅伸了伸脖子,這傢伙擋的嚴實,甚至還漫不經心地衝他挑釁地笑。等他想一巴掌上去時,他又恰到好處地挪開。
嚴鶴毅:艹,是一種植物。
“開始咯。”
……
太陽斜斜地掛在天空,夕陽顏色絢麗,紅黃金交相輝映,流光波動,不似夢幻般的虛無縹緲,而是潑墨重彩的精彩紛呈。
趁着斑斕夕陽,兩抹人影在一戶人家旁邊的草垛後面來回張望。兩人一男一女,肩抵肩不知道在商量着什麼。
“我們直接進去啊?”
“要不要等安則回來?”
肖瀾眉搖搖頭:“不好,他們畢竟是npc,萬一到時候我們的舉動讓他們懷疑了就完蛋了。”
“不是npc那她怎麼有兩個‘老公’……”肖瀾眉深深佩服她,“她總得有作案時間啊,你說會不會是她始亂終棄了村裏的相好所以躲到了城裏去,所以現在她相好來找她了?”
“嗚嗚嗚嗚~我其實好好奇誒。”
陽郝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面都是什麼廢料,但是現在顯然最重要的顯然不是這個。
“打住打住,萬一她也不認識這些人呢?萬一是……給她配的身份呢?”
“你想得比我還離譜,怎麼可能啦,她要是……那啥,npc不早把她啃了,還爲她爭相喫醋,怎麼可能?”
肖瀾眉推了他一下:“看看看,村長回來了,我們快進去!”
“把東西準備好,他肯定不會輕易說的!”陽郝在後面追她,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進了村長的院子。
村長拄着柺杖一瘸一拐走在前面,兩人明明前腳才離他不過幾步遠,下一秒村長就出現在了堂屋正中間的座位上。
現在的村長全然沒有之前見到吳沽苓等人的小心翼翼,他五官威嚴,面無表情,眼神似鐵勾子一般死死釘住院子裏面的外來者。
“兩位客人來找我老頭子有何貴幹?”
雖然看上去氣息微弱,面色也蠟黃蒼白,看上去甚至都要瘦脫相了。但此時的他坐於高位,氣勢洶洶,眼神凌厲,看人時眼底流動着濃濃的陰毒。
不得不說還是很嚇人的,特別是唬住那些小輩簡直是手到擒來。
“我們有事想請教一下村長您。”
“什麼事情。”
肖瀾眉上前一步:“您在楊家村做村長已有二十幾年,想必對這楊家村也瞭解甚多吧?”
村長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村長可知道,爲什麼楊家村會左右地勢不同,一邊坡土頻頻,一邊卻平平坦坦呢?”
“老天爺要它怎樣它自然就是怎樣的,你們年輕人還對這方面感興趣?”
陽郝挑眉:“村長愛女楊秀梅小姐似乎和村長看法不一樣,不知道是村長教的,還是她自己發現的端倪呢?”
村長臉色一變,他怨毒地盯着陽郝:“臭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們兩個賤鍾(諧音)趕緊給我滾出去!不要讓老頭子我親自送你們出去!!”
陽郝和肖瀾眉對視一眼。
屋子裏面安靜一秒,下一刻一張巨大的網憑空出現,陽郝抓住網的一頭,朝着中間的村長鋪天蓋地地壓過去。
“既然村長不說,那我們只能失禮了。”
夜色西沉,被夜幕籠罩的小屋在一片漆黑中浮沉,隔着移動而不停變化的月光展現出各不相同的結構。
小屋內非常安靜,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一陣短暫的腳步聲後,燈被點亮了。
在暖色的燈光下,吳沽苓一張臉比之牆壁有過之而無不及。而此時,那蒼白的臉上正浮現出興奮的笑意。
他從檯面上拿起一把小刀,踩着地面詭異繁雜的紋路漫不經心地靠近牀上躺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