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被誤認成boss的無限流玩家 >第188章:太傅怎麼不哭呢(37)
    毫無疑問,梁沅闌最後還是撲了個空,安則此時已經在流放的路上了。

    他沿着流放的路線去追,卻一連趕了數日的路都沒有看到人影。

    梁沅闌心亂如麻,那股濃濃的壓抑痛苦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不敢停留,直到千里馬累的口吐白沫將他甩下來,他才被迫停下,爲了加快行程只能去附近找一匹新馬。

    一路跑到了附近縣城,氣喘吁吁地來到最近的市場。

    那小販看他臉色蒼白,眼底又掛着長時間沒閤眼的黑眼圈。

    那雙始終都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彷彿一夕之間就褪去一切光亮。這下再一配上那張兇狠嚴肅的臉,活像是哪個犄角旮旯跑出來的亡命之徒。

    小販不敢懈怠,連忙去給他走購馬流程。

    梁沅闌再着急也只能等小販出來,他坐在一邊的長凳上,極好的聽力讓他能輕易聽清周圍人口中絮絮而談的話題。

    “聽說沒有……這次押送囚犯的那幾隊人全部都遇到山匪了!”

    “據說是永安王以前害死的派系殘餘,那見了仇人可得了,下手狠辣至極,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裏面不是有幾個練家子,怎麼會這麼輕易……”

    “你傻啊!那些人都帶着枷鎖和腳鐐,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啊!這不是坐等着被殺嘛!”

    “一個也沒活下來?”

    “對啊……誒誒誒!你幹什麼……放開……額……救……”

    “咯吱——”

    本來就不怎麼結實的木桌被人一腳踢飛老遠,“砰”一聲滾出老遠。

    剛剛說話那大漢脖子被人掐着,肺裏空氣減少,又伴隨着脖子上的窒息疼痛,一時兩眼翻白,眼看着就要暈厥過去。

    梁沅闌紅着眼眶,被撕破的理智漸漸回籠,他看着被自己差點掐暈過去的人,手上的力道放鬆了下來。

    那人得了空氣就直喘個不停,一邊喘氣一邊心驚膽戰地看着面前兇惡如同山匪一樣的男人。腿一軟,就這樣直直跪在地上。

    “大哥饒命……饒了小的,小的一定做牛做馬孝敬您老……”

    “你剛剛說什麼?”

    “啊?大大大……大哥是說什麼……別打,小的這就說……”

    梁沅闌把地上的人提起來,一字一句像是從牙齒間硬擠出來一樣:“囚犯怎麼了!你剛剛的什麼,給我重複一遍……”

    “是是是……囚犯幾隊人全部遇到了山匪,沒沒有一個活口……聽說全部都死……”

    “放屁!”梁沅闌手上的力氣加重,掐的那人登時又要暈過去,“誰許你散播謠言!你怎麼知道全部被殺……”

    “是……是官府貼的通告……小的……不知……”

    官府通告不同於坊間傳聞,這是實打實經過確定的信息。官府通告一旦出來,就說明這裏面寫的事情已經確確實實發生。

    就比如這次囚犯被山匪攻擊的消息,只有確定囚犯和同行差吏屍體,纔會張貼囚犯全部被殺的通告。

    此話一出,梁沅闌還在用力的手徹底僵在空中。那人得了空隙,忙從他手底下鑽出來,連滾帶爬地朝着人羣裏面跑去。

    他愣愣地看着已經開裂的手掌,上面緩緩暈開幾滴水漬,一點一點滲入乾燥的皮膚。

    水漬越來越多,直到完全兜不住開始往外流淌。

    他捂着臉緩緩坐在地上,渾身上下一直緊繃的神經彷彿一瞬之間全部斷裂,濃濃的絕望籠罩着他,幾乎堵截了他的全部呼吸。

    窒息感彷彿是真的,又彷彿是假的。

    眼前出現了各種花花綠綠的顏色,一圈一圈地彷彿打散的染料。透過這些混亂的色彩,他依稀看見了一個走在前面的陌生背影。

    那背影穿着一身紅色嫁衣,長髮及腰,頭頂朱翠金釵搖曳。紅蓋頭在那細長白皙的手指間晃動,帶起一抹輕盈美妙的弧度。

    明明應該是陌生的背影,他卻彷彿着魔一樣伸出手。

    被拍了肩膀的人停了下來。

    在梁沅闌幾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跳聲中,先是熟悉的眼角,然後是精緻的側顏,就這樣,一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緩緩呈現在他的眼前。

    作女子打扮的人雖然表情寡淡,但也依稀能夠從中辨別出絲絲疑惑。

    她看着他,眼底澄澈一如從前:“夫君,怎麼了?”

    “誒?大兄弟,你怎麼了?”

    “他怎麼暈了?剛剛還好好的?”

    “大人,您馬還要……”

    梁沅闌猛然睜開眼,刺眼的陽光照入眼中,逼着他重新把眼睛閉上。

    面前一片漆黑,剛剛的那道身影彷彿只是一個荒唐的夢。

    “大人?大人?您剛剛暈過去了,那馬您還要嗎?”

    小販這話說完過了許久。

    梁沅闌才聽見自己用着沙啞地幾乎聽不原樣的聲音回道。

    “要,拿來。”

    荒無人煙的戈壁上傳來清脆的馬蹄聲。

    小螢聽見聲音出來一看,差點被馬上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給嚇上一跳。

    她驚魂未定地看着只剩個背影的男人,臉上還掛着後怕之色。

    “娘,祖父說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走吧連連。”

    梁沅闌馬騎了半個時辰,突然記起來剛剛那戶擦肩而過的人家。

    他昏沉沉的眼中浮起一絲自欺欺人卻又微不可見的亮光。或許可以去問問,他們可能見過則則……

    他原路返回,不管是再怎麼擠壓時間仍舊耗費了快半個時辰。

    等他匆匆忙忙趕回來,剛剛還有人在外面守着的屋子早已人去樓空,一家三口早一個時辰前就離開了這裏。

    茫茫的戈壁一眼望不到頭,三人走入其中,早已不知去向。

    世間萬物無論是消亡還是誕生,都影響不了時間的流逝變遷。

    足足五年時間,已經足夠讓逃亡將軍兵力強盛,也足夠讓本來蒸蒸日上的朝堂逐漸萎靡不振。

    得了權勢的潘樂開始倒安分了一段時間,後面本性漸漸展露出來。仗着自己代掌朝政的權利,開始大肆享樂,荒廢朝政,加重賦稅,不顧各地水災乾旱,硬是死了命從國庫從百姓身上榨血。

    賀辭晝醒來後差點被他架空權勢,好在他力挽狂瀾,才最終把局勢穩定下來,抓住了這個讓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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