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當江年剛進公司沒多久,事情太多了,而且他不說不代表他對自己沒信心,他跟江年關係這麼好,江年怎麼會不理他呢。
然而事實就是他從江年回國就只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家裏舉辦宴會時江年跟家裏人一起過來的,一次就是他邀請江年到家裏喫飯了。
他之所以按捺住這麼久沒有找江年是因爲覺得江年對公司的業務可能還不是很熟悉,他這邊也還不着急,可以稍微緩一下。
但時間一久他就發現不對勁兒了,江年居然一次都沒有主動聯繫過他,而且前些天有個項目是他負責的,但江氏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拒絕了。
難道是江年不知道這個事情嗎,可是想想又覺得不應該,江年雖然是新上任的,但他之前在國外就有過一些經驗,不服氣的人很少。
更何況他是江氏的太子爺,這種大型項目就算不經他手也應該有所耳聞纔對。
蕭思恆帶着人過去找江氏談判,卻連他們負責人都見不到,蕭家那邊他堂哥又一直在虎視眈眈,就等着他搞砸這個項目,坐收漁翁之利。
蕭思恆情急之下只好撥通了江年的電話,想讓他幫幫忙,那頭接得很快,他聽到江年清冷的聲音,“你好,哪位?”
“是我……蕭思恆。”雖然他覺得江年不應該認不出自己的聲音,但沉默了一瞬還是報了一遍。
他心裏的怪異感更強烈了。
“嗯。”江年像是隨口應下的,沒有主動問他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更沒有什麼兄友弟恭的問候。
蕭思恆壓下心底的不安,笑着說道,“你最近在公司還好吧,那羣老古董有沒有爲難你……”
“挺好的。”江年指尖敲了敲桌面,聲線涼涼的,聽起來沒什麼溫度,敷衍也是很明顯了。
蕭思恆噎了一下,他突然想到江年的身份,他進江氏當然沒有什麼阻力,江家以後都是他的,根本沒有人跟他競爭。
要說江年以前還有些不着調,那他自從去國外進修以後就應該算得上有點能力了,因爲他不止是去進修學業。
江家當年直接把海外的一家公司給他管了,本來是給他消遣用的,能好好經營自然是最好,倒閉了也沒什麼關係。
左右那家公司也是收購的,在商業巨頭江氏面前一點都不夠看。
但幾年下來海外那家公司不僅沒有倒閉,業績還不斷上升,很快就在海外站穩了腳跟,現在成了江年能力的代表。
所以他回國進江氏,董事們是沒有意見的,還會誇一句虎父無犬子,覺得江家人天生就有經商的頭腦。
他皺了皺眉頭,不死心的繼續找話題,“我記得你說過喜歡北郊那塊地,想買下來開發,現在地在我手上,你還有興趣嗎,要是有的話我們聊一下這個?”
“沒興趣。”江年臉上波瀾不驚,繼續用指尖敲桌面,敲得蕭思恆心慌意亂。
他確實沒興趣了,原主看好那塊地,但他不看好,現在是挺值錢的,但過兩年就不一定了,江年猜蕭思恆之所以沒有動那塊地就是因爲拿不到文件。
這妥妥的天坑,他是不會跳進去的,蕭思恆還把這坑當寶貝,以後指定要虧大發了。
說什麼江年都不太搭理的樣子,蕭思恆被他這莫測高深的態度搞得心裏有些慌亂起來。
他說話語速快了一些,“江年你記得我們以前關係很好的吧,當年還說要上同一個大學來着,就是可惜你後來出國了哈哈……”
他還說了一些當年發生的事情,試圖勾起江年的回憶,但聲線緊繃着要笑不笑的,聽起來有些勉強。
美好回憶沒勾起來,倒是讓人察覺到他緊張不安的皮囊下那顆害怕失去搖錢樹保護傘的心。
他說這些也不知道是爲了喚起江年的記憶,想讓他看在以前的份上在將來能夠拉自己一把,還是根本就不能接受江年現在已經把他隔離在外這個事實。
江年漫不經心地翹起二郎腿,手上拿了一支鋼筆在轉動,懶散的姿態跟對面蕭思恆沉重的呼吸聲形成鮮明對比。
他似乎想起來一些事情,頗有興致的打聽但,“你們家是不是還有跟蕭思彤差不多大的妹妹?”
“……”話題轉得有點突然,蕭思恆頓了幾秒,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遲疑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是……但她已經離開我們家很久了。”
江年沉默着。
蕭思恆按了按額角,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藉着江年的話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斟酌以後才繼續說道,“是我爸在外面養的私生女,我之前也不清楚,是前幾年才接過來的。”
“她性格有些怪異,前段時間莫名其妙就離家出走了,我們也找了挺久的,一直沒找到,不過也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是誰跟你說起這個了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蕭思恆在走到窗邊看着外面漆黑的樹林,無意識的皺起眉頭。
心裏隱隱閃過一個念頭,但剛在腦海裏浮現就立馬被他否認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