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跟周定合夥開的歌舞廳叫流年,取了似水流年的意思,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單純是江年覺得好聽。

    雖然是歌舞廳,但他們家人氣這麼高是因爲裏面有不少別人家都沒有東西,遊戲廳,桌球,溜冰場……

    舞廳那一片是附近最熱鬧的地方,幾條街上都是各種舞廳,遊戲廳和檯球廳的,晚上燈紅酒綠的,只有白天沒人的時候有些清冷。

    早起幹活的人都習慣了這每天晚上的吵鬧,偶爾在天矇矇亮的時候看見幾個互相搭着肩從裏面踉蹌着腳步走出來的人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回家時又揪着家裏小孩兒的耳朵千叮嚀萬囑咐,不許跑到那裏面去玩耍,不然要被賣掉的。

    小孩子好奇心重,天天被唸叨自然好奇,狼來了的把戲說的次數多了也就不管用了。

    加上他們每天蹲在家門口玩玻璃珠子的時候看見人來人往的,大人們笑得好開心啊,裏面肯定有好玩的東西。

    再長大一些,機靈點的孩子眼珠子骨溜溜一轉就趁家裏人不注意偷跑進去了。

    管事的人皺着眉頭逮住這小屁孩兒,剛想把人拎出去,一個不留神就被他跑了,乾脆睜隻眼閉隻眼了。

    跑進來的小孩子像當初無知的人類進了伊甸園,見了新鮮事兒自然樂不思蜀。

    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才晚上九點呢,就被氣急敗壞的粗魯婦女揪着耳朵從裏面拎出來了。

    “臭小子,我在家裏辛辛苦苦幹活供你上學你還給我逃課,今天不給喫一頓好的老孃就跟你姓!”

    “喫啥好的?不會是騙人的吧……”聽這意思還挺期待的,男孩兒摸了摸自己被揪紅的耳朵,小聲嘀咕道。

    臉上一副想揍他一頓的樣子,嘴上說回家給他喫頓好的,腦子落在舞廳裏面,還沒轉過來之前怎麼想怎麼奇怪。

    “藤條燜豬肉!”

    “媽我錯了,不喫行不行啊?我就是好奇去看一眼,你看他們都笑話我了,多沒面子啊……”

    “我現在就在這把你抽一頓,看你還要不要面子!”

    靠近門口打桌球的幾個紋了滿背青龍的男人目睹了這對母子的對話,頓時哈哈大笑。

    ………

    從舞廳出來,江年開着摩托車帶着蔣好回家,經過河邊夜市的時候,他還停下來去打包了兩份炒飯。

    他們住在離這不遠的一條青磚小巷裏面,走到巷子盡頭就是他們的家,一座帶了小院子的破舊屋子。

    破是破了點,好歹被收拾得挺乾淨的,院子裏種了一棵桃樹,正是開花的時候,風一吹就落了滿地的粉。

    車子停在院子裏,江年進門的時候順手把鑰匙和頭盔往旁邊的桌子一放,“砰”的一下把蔣好身後的門關上。

    “等一下……”蔣好伸手捂住他湊過來的脣,皺着眉頭擋住他的動作,她手上還拎着剛纔買的飯。

    江年沒退開,她反而感受到手心有點溫熱的觸感,意識到江年做了什麼以後,蔣好心頭狂跳,呼吸都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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