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小妹一邊用紙巾擦了擦嘴，一邊朝程旭翻了一個白眼。
王胖子那邊安靜了片刻，突然聲音完全清醒了過來，驚呼道：“程，程，程哥？”
“程哥，您怎麼親自來我公司了？”
“程哥，您給我十五分鐘，啊不十分鐘！”
“我馬上趕到！馬上趕到！”
王胖子一說完，電話那邊就變成了斷線的嘟嘟聲。
看樣子這王胖子住的地方距離公司很近。
程旭掛了電話，百無聊賴的在網上看起了新款的腕錶來。
五年的時間，各大品牌都出了不少新款腕錶。
程旭曾經有一塊最喜愛的腕錶，是公司成立那年他送給自己的禮物。
那是一塊積家的超薄大師月相腕錶，買的時候二十萬出頭。
在奢侈品腕錶裏並不算太貴，但是這塊表對於程旭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程旭的好兄弟週一鳴很喜歡腕錶，這源於他父親是一個老表匠；
所以週一鳴從小耳濡目染也有些改表的手藝。
程旭第一天帶那塊腕錶去上班的時候，被週一鳴嘲笑他太過老氣了。
二話沒說就把程旭的腕錶擼了下去，說是幫他改成獨一無二的款式。
過了幾天，週一鳴將表還給程旭的時候，表還是那塊表。
但是錶盤上已經用琺琅工藝畫上了一座山，和山邊正在東昇的旭日。
正巧迎合了程旭和東昇集團的名字，週一鳴對自己的手藝十分的自信。
還指着錶盤一角里一個小小的紅印章說道：“你用高倍的放大鏡看，能看到你的名字。”
“這個我做不來，是我請我爸出山做的微雕工藝。”
“全球獨一無二的限量版！”
程旭毫不掩飾的表示了對那隻表的喜愛，只是五年過去了，時過境遷。
那個爲他改表的兄弟已經不在了，那隻表也不知道流落到了什麼地方。
程旭想到這裏不禁心裏一陣唏噓；
如果還有機會再遇見那隻表，程旭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拿回來，不惜一切代價。
這時前臺的小妹似乎喫完早餐了，一邊補着口紅一邊時不時的拿眼睛撇幾眼坐在對面沙發上的程旭。
看到程旭那身寒酸的穿着打扮，前臺小妹很是不屑的搖搖頭。
恰好這時有過來找她搭訕的男同事，前臺小妹便抱怨道：“不知道一大早哪裏來的推銷員。”
“口氣還挺大的，一進來就跟我說要找咱們王總！”
“怕不是進來蹭空調的呢！”
前臺小妹其實長得還算過得去，在普通人裏算是個小美女了。
但是和紀蓉蓉還有唐菲她們是沒法比的。
不過在這家明顯男生更多的公司裏，她還是很受歡迎的。
這不，那個過來搭訕的小男生聽了前臺小妹的話語之後，就要爲她解決麻煩。
邁步上前走到程旭面前，對方沒好氣的大聲問道：“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我們公司不讓閒雜人等進來的，你最好趕緊自己出去。”
“不然我一會兒叫保安來把你丟出去，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程旭嘆了口氣，看了眼時間，距離王胖子說的十分鐘還差兩分鐘。
“等他來了，你自己去問他我是來幹什麼的就好了。”
那年輕人聽了這話，回頭看了倚在前臺邊的小妹一眼，兩人不禁同時笑出聲來。
十分浮誇的大笑道：“你在說什麼笑話呢？”
“現在才九點過十分，我們王總從來沒有在十二點之前來過公司的。”
“哪怕有再重要的業務也要推在下午再談。”
“所以你一個小小推銷員，有什麼本事讓他現在來公司？”
“難不成你是來推銷航空母艦的不成？”
那小夥子好像覺得自己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回頭去看那小妹，小妹卻沒有預期中笑的那麼誇張。
而是一臉驚疑的看着大門口的方向。
那小夥臉上掛着笑容，有些疑惑的問問：“怎麼了？”
“你怎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難不成還真被這推銷員說對了，王總真的來……”
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前臺小妹對着自己拼命的擠眼睛。
他身後的自動玻璃門唰的一聲打開了。
那小夥子脖子僵硬的回過頭，只見王總頭髮凌亂，正雙手撐着膝蓋氣喘吁吁。
胳膊下面夾着個黑皮包，連平時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那些串兒啊鏈子啊都沒來得及戴上。
一看就是剛起牀沒多久，飆車過來的。
小夥子瞪大了一雙眼珠子，結結巴巴的說了句：“王，王，王總好。”
王胖子顯然聽見了他最後兩句話：“你小子，勞資一會兒再跟你算賬。”
說着使勁喘了幾口氣，這才呼吸均勻了一些。
四下看了一圈，很快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程旭。
那前臺小妹和小夥子眼睜睜看着老總見到了這個“推銷員”，趕緊解釋道：“王總！我馬上把這推銷員趕出去！”
程旭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王總聽到下屬的話語，一張胖臉瞬間漲的豬肝紅。
憤怒的破口大罵道：“推你大爺的推銷員？”
“這特麼是我大哥！”
此話一出，無論是前臺小妹還是小夥子瞬間傻了眼！
他們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王總這麼早趕來公司，真的是爲了見他？
見一個年輕的推銷員？
可是爲什麼王總又稱對方爲大哥呢？
就在兩人疑惑之際，王胖子連忙點頭哈腰的過去握住了程旭的手，主動道歉：“程哥！對不住！”
“兩個小年輕沒有眼力見，多有得罪！”
“我一會兒就開了他倆！”
程旭回握了一下王胖子汗津津的手，抽了回來，淡淡一笑道：“那倒不必。”
“你這前臺小妹挺盡職盡責的，怪我沒預約。”
王胖子一聽，臉更是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尷尬的苦笑：“哎，您這話說的，打我臉了！”
“您來我這兒還需要預約？”
“您下次來之前提前給小弟一個電話，我保準在這兒候着！”
程旭實在不習慣王胖子這麼熱情，從包裏掏出了保時捷卡宴的車鑰匙，拋給王胖子道：“喏，東西親手交給你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