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說道：“這樣你們看合不合適，今天這個店員開罪你們，我作爲老闆難辭其咎。”
“除了她單方面的賠禮道歉之外，我這邊願意再送夫人任意一套我們店裏的旗袍！”
聽到這句話，張淑芬又是吃了一驚，連那個被扒拉到一邊去的黃臉中年婦女也被嚇了一大跳。
她在這家店裏打工這麼長時間，很清楚的知道，現在他們店裏陳列的成衣裏面。
最貴的一件衣服是價值兩萬多元的蜀繡真絲旗袍。
光上面的那片刺繡，都是一個繡娘足足繡了一個多月的成品。
程旭似乎對這個提議沒有什麼異議，他看了莊老爺一會，平靜的點了點頭。
莊老爺繼續說道：“並且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程旭輕擡了一下下巴道：“您說。”
莊老爺的表情和身體動作顯得有些侷促。
似乎做了一會兒的心裏掙扎，這纔開口道：“程先生，不用我說您也知道。”
“我現在已經上年紀了，雖然多年前認識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是一個糟老頭子了。”
“但是咱們這身體一年比一年可是要差上太多了。”
“不瞞您說，這做衣服的手藝也是比認識你的時候要退步了不少。”
說道這裏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道：“畢竟老眼昏花了。”
“說句實在話，現在店裏的大貨我都是讓學徒在做的。”
“學徒手藝雖然不錯，但是卻到不了能打響名聲的水平。”
“所以……”
程旭看着莊老爺，安靜的在等着他的後話。
莊老爺感覺程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好像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般。
表情更顯侷促的說道：“所以我想問，之前您在我這兒給您母親定製的旗袍……”
“有沒有保存還好，又不愛穿了的，我可以原價……”
“啊不！兩倍價收購回來，掛在店裏做陳列。”
“那些都是我身體尚好時的手藝，就連我自己都很難再做出那種水平的衣服了。”
“再加上那時候您給的價格又高，每一件我都傾注了十分的心血在裏面。”
“不瞞您說，夫人櫃子裏的那些衣服如果保存尚佳的話。”
“現在在市面上應該是一件難求的水平了。”
張淑芬一聽這話，表情不由得變得激動了起來。
還沒等程旭說話，她率先開口道：“那些衣服我都用專門的防塵袋包好掛起來的。”
“那時候小旭也是一有重要場合就會給我買一件新的。”
“所以每件基本上也就穿過那麼一兩次，基本和全新沒差別。”
莊老爺一聽這話，連連點頭道：“那不知道夫人舍不捨得忍痛割愛幾件讓給我？”
說着他還用不明顯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張淑芬的身形一番。
低聲說道：“恕我直言，夫人應該比程先生來定衣服的時候消瘦了不少吧？”
“因爲做得多，夫人的身量我還是有印象的。”
張淑芬聽到這話，不由得顯得有些拘謹道：“是的，過了幾年苦日子。”
聽到這裏，那站在旁邊的黃臉中年婦女又不知死活的冷笑了一聲。
她自己都可能沒想到這一聲冷笑有多麼刺耳。
屋裏的四雙眼睛，包括小野的狗眼睛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她。
那黃臉中年婦女正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的時候，張淑芬抿了抿脣開口道：“莊老，你現在讓她走人，我把那件百鳥朝鳳讓給你！”
莊老爺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黃臉中年婦女店員。
毫不留情面的直接開口道：“剛纔就叫你走了，你現在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黃臉中年婦女好像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丟了這份又清閒又有油水的工作，她真的就只能去做清潔工了。
就算去做清潔工，以她這麼懶散的性格估計也幹不長。
她慌忙之下，擺了擺手解釋道：“莊老爺，我真不是成心的！”
“大哥大姐！你們都是善良人家，不忍心看我丟了工作的吧？”
“我一個沒學歷沒文化的人，在城市裏找份工作不容易啊！”
程旭這時上前一步擋在了自己父母面前。
對着黃臉中年婦女冷言道：“我父母是善良不錯，可是你是怎麼對待兩個善良的老人的？”
這黃臉中年婦女想起自己剛剛對兩個老人說的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狡辯才好。
莊老爺見她這副模樣，氣得一巴掌拍在了櫃檯上，沉聲喝道：“給我滾出去！”
“要我從後面叫人出來把你趕出去嗎？”
那黃臉中年婦女被莊老爺這一嗓子給當場嚇傻了。
全身一哆嗦，趕緊縮着脖子從店裏跑了出去。
走之前她嘴裏還在低聲咒罵着什麼。
沒等程旭吩咐，一直乖溜溜站在一旁的小野回過頭去，嘴裏發出低低的吼聲！
小野只是看了她一眼，那黃臉中年婦女便嚇得脖子一縮，趕緊拔腿跑了。
莊老爺見這個給自己找麻煩的店員終於是走了。
這才訕笑着對張淑芬說道：“夫人真的願意忍痛割愛把那件百鳥朝鳳讓給我？”
張淑芬瞥了站在旁邊的程旭一眼；
程旭連忙對母親說道：“媽，不用徵詢我的意見。”
“那衣服既然是送給你的，那就是你的東西了！”
“你怎麼開心怎麼處理都行！”
張淑芬又轉過頭好像和程義勇商量一般問道：“老頭子，你看我這些年瘦了這麼多。”
“那些之前的旗袍穿着也確實撐不起來，不好看啦……”
程義勇乾咳一聲道：“瘦了是瘦了，但是你要說不好看了，我不認可！”
張淑芬聞言忍俊不禁道：“你個老頭子，說起這種話來都不害臊！”
程義勇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看着自己的妻子說道：“說實話要害什麼臊？”
“你不用問我，我和小旭的態度一樣。”
“現在小旭也回來了，你的生意現在也是越做越好了。”
“咱們也不用靠變賣家裏的東西來維持生計，一切都隨你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