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能看出來她的情緒也很沮喪，但是她還是緊緊挽着張淑芬的胳膊，努力的在照顧着張淑芬的情緒。
張淑芬倒是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只是用一張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小卡片，正在悶不吭聲的颳着玻璃上的紅色油漆。
程旭沒管那麼多，只是上前兩步，拉住了張淑芬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
張淑芬一看到來人是兒子程旭之後，身形頓了頓；
旁邊的圍觀羣衆們都以爲這個老太太恐怕是要哭了的時候。
張淑芬卻笑了笑問道：“小旭，你怎麼這麼快就趕來了？”
“我仔細看了一下，問題並不大，玻璃上的油漆可以刮掉的。”
“流到下面的這些可以刮一刮，再用別的油漆給蓋住，問題不大，你不用擔心的。”
張淑芬雖然嘴上一直說着問題不大，但是笑容中完全無法掩飾掉那一絲愁雲。
程旭輕輕的在張淑芬的肩膀上拍了拍，還沒有開口說話，王胖子突然就從後面竄了出來。
大聲的喊叫道：“阿姨！這事兒你不用擔心，全部交給我那個搞裝修的兄弟就成了！”
“我現在就把他給叫過來，讓他用一晚上的時間給你全部還原！”
“你別擔心了，還是趕緊回家休息吧！”
“這種事情不是您該操心的，後面交給我們就成了！”
衝着張淑芬說完這些話語，王胖子纔看見了站在旁邊一臉愁容的盧曉月；
忍不住對着她豎起了大拇指道：“曉月這姑娘我是真的沒有看錯，是個懂事講義氣的好姑娘！～”
盧曉月突然被王胖子這麼誇獎，並沒有顯得多開心的樣子，反而臉上有些愁緒始終散不開的感覺。
不過這會兒的王胖子和程旭壓根就沒有心思去在意盧曉月的個人小情緒。
王胖子那邊已經開始打電話喊人了。
而程旭則開始審視起玻璃上的塗鴉來。
只見在小店鋪的玻璃和牆上，出現的字其實很簡單，就是用粗紅色的油漆刷寫了幾個大字。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可以看得出來這油漆用的很多，每一筆畫下面都有多餘的油漆留下來。
那些流淌下來的紅顏色油漆就像是鮮紅的血液一樣，看起來讓人觸目驚心。
程旭見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低聲向着母親張淑芬問道：“媽，我們家還有外債嗎？”
張淑芬連忙搖頭解釋道：“小旭，你是知道的，我算賬是算的最清楚了。”
“在你回來之後，我們家的外債就已經全部還清了。”
“就那些你給的錢其實還有剩餘的，我們都存了不少在銀行裏。”
“如果有外債的話，我們怎麼可能拿去存錢不先把債還了呢！～”
程旭點點頭，他自然是對母親張淑芬的話深信不疑的。
畢竟程旭家之前過的欣欣向榮的，也是因爲張淑芬是個能把日子過的很清楚的女人。
雖然張淑芬那些年沒有上班參加工作，但是她在理財方面卻是一把好手。
早些年家裏僅僅靠着父親程義勇一個人的工資都過的有聲有色的。
等到程旭開始賺錢以後，拿了不少錢交給母親張淑芬來管理；
張淑芬的性格比較保守，選擇理財的產品都是那種低風險，擁有穩定收益的；
另外，張淑芬這個人沒有什麼撒謊的習慣；
既然說了沒有外債，那麼程旭毫無疑慮的就會選擇相信自己的母親。
想到這裏，程旭只是點點頭之後，就開始環顧起四周來。
與此同時站在附近圍觀的羣衆們議論的聲音也宛如潮水一樣快速的涌了進來。
“我就說嘛，她一個擺攤賣蘿蔔煎餅的，怎麼可能有錢盤下這麼大一個店面呢？”
“現在看來他們說的果然沒錯，不過就是借了高利貸而已。”
“現在估計是還不上錢了，被人追到店鋪裏來了。”
“你別說這賣煎餅的長得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沒想到居然會做出這種欠債不還錢的事情啊？”
“我可聽說他們家昨天還花了大價錢在泰平酒店的至尊廳裏辦了一個盛大宴席呢！”
“就是啊，你看看就這麼一個賣蘿蔔煎餅的小商販，身上戴着的那些玉器，看起來個個價值不菲啊！～”
“說不定都是套借貸買的呢？”
“有些人就是這樣，借錢來過奢侈生活！”
“真是打腫臉充胖子啊！”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治這種惡意借貸的人嗎？”
“有啊，進老賴黑名單唄！”
“限制高消費，但是人家可能根本不在乎這些。”
“就是說嘛，現在這個年代分明就是誰欠錢誰是大爺！”
“真是小看她了，平時看她勤勤懇懇的出攤，穿的樸樸素素的。”
“這不知道是上哪兒薅了一波羊毛，也開始穿金戴銀了起來！”
那些圍觀羣衆們這些話語不光被程旭聽到了，也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張淑芬等人的耳朵裏。
像張淑芬這種做生意的小商販，最擔心的無疑就是名譽受損了。
她連忙就想要解釋，但是衆口鑠金，大家都在這樣說的時候，她就算是開口，也屬於是人微言輕，恐怕是沒有人願意聽她的解釋。
沒想到王胖子這個時候掛斷了電話，然後提起嗓子，中氣十足的喊叫了起來道：“我可去你們三姑爹的愛人！一個個都喫飽了撐的，在這兒議論我阿姨？”
“我旭哥一天賺的錢都能抵你們全家一個月的工資總和了！”
“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特瑪德聽風就是雨了？”
“你胖爺我就是放高利貸的，我實話跟你們說！”
“我們討賬的從來不屑於做這種雷聲大雨點小的事情！”
“要是我阿姨真的欠下了高利貸，她現在完全沒有機會好好的站在你們面前，聽你們這些廢材在這裏噴垃圾話！～”
原本那些看熱鬧的圍觀羣衆們還是認定了張淑芬就是一個欠債不還的老賴。
但是現在經過王胖子這麼一吼叫，大家都不免有了一絲疑慮；
畢竟王胖子長得實在是太兇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人啊！
如果要說放高利貸的外貌形象，毫無疑問眼前的王胖子還真挺符合的。
特別是那股子濃烈的社會氣息，普通人模仿都模仿不出來！
現在這些話語從王胖子的嘴巴里說出來，可信度不免顯得有些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