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心生警惕，誤以爲是喪狗等人還死性不改，想悶黑棍。
但當回頭望去，卻不見身後有任何人影。
他狐疑的繼續往前走，心忖莫非是自己在戰場上待久了，神經緊張？
可沒過多久，潛意識中再次出現被人跟蹤的感覺，似乎總有人暗中尾隨自己！
察覺於此，他面色變得陰冷起來，走進了一條暗巷。
這是一條死衚衕，被周圍的高樓大廈所遮擋，縱使是白天也依舊幽暗潮溼。
秦戰自然的走進衚衕裏一戶人家，在大門後隱藏。
不一會兒，他透過門縫，只見一名黑衣人一頭扎進了衚衕，並且戴着面具。
當黑衣人走到衚衕盡頭，環視四周，卻發現空無一人後，不禁止了身形，彷彿在思索什麼。
“在這。”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出，使得黑衣人猶如驚弓之鳥，馬上轉身，眼神詫異的望着衚衕口的秦戰。
“誰派你來的？”
秦戰淡然的審視着他，面無波瀾。
按理說，一襲黑衣，還戴着面具，這樣的裝束在大白天出沒，必然會引起路人的注意。
但對方依舊能跟蹤自己到這裏，只能說明此人跟蹤技術非常不錯。
可惜，還是被他察覺出來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聽到他的話，黑衣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瞬間便縱身一躍，欲要跳上牆頭逃跑。
秦戰見勢立刻疾步衝上，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臂，想將其擒拿而下！
再度出乎他的意料，此人竟懂得反擒拿，且身體猶如游魚，十分靈活，精巧躲過後一腳蹬在牆壁上借力，眨眼間躍上牆頭消失不見。
秦戰想追，但自知已經追不上，只得作罷。
顯然，對方絕非徐家之前派來的那些嘍囉，不管是身法還是跟蹤技術，都經過專業訓練，絲毫不亞於軍中的特戰精英。
尤其是那反擒拿手，讓他一時間還有些琢磨不透，暗罵大意！
不過，秦戰卻覺得這黑衣人對他並無惡意，至少方纔沒有，否則若是真暗殺自己的刺客，在這種環境下，就算被識破也必定會出手！
那麼問題來了，對方跟着自己到底意欲何爲？
跟蹤他，卻又不殺他，難不成是想保護自己？
忽然，他莫名想到了之前在陳氏集團出手的神祕人，暗中幫助陳嵐解決麻煩的高手……
莫非兩者是同一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福伯派來的人。
當日那老頭兒便說過，會派人暗中保護自己，所以兩種可能性，是哪一種，他也想不出來。
算了，暫時先不去想這些，反正都無關緊要，等忙完老婆的事再說。
想到這，秦戰隨即走出了衚衕，去接女兒放學。
……
二十分鐘後，秦戰來到了泰山幼兒園門口，但見女兒卻跟何曉雅站在一起，並交談着什麼。
“老師，你還疼麼？”
“我爸爸是醫生，等下我讓爸爸給你治好，你先喫顆糖吧，很甜的，吃了就會好一點了……”
此時，秦戰也走上前道：“何老師，你哪兒受傷了？”
小丫頭看到他旋即眼前亮道：“曉雅老師的胳膊受傷了，你能治麼？”
“不用了秦先生……”
不等秦戰開口，何曉雅便忙道：“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你快接暖暖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
“老師騙人，你明明連在黑板上寫字都寫不了，上午還請假了，肯定是去治病了。”
林小暖如實道：“爸爸，你幫曉雅老師看看吧，我還想看曉雅老師畫畫呢，老師畫小紅花可好看了。”
“真的不用了，秦先生，我沒事的，先走了。”
說完她便作勢離去，彷彿在故意躲閃秦戰。
“啊……”
不曾想，下一刻，何曉雅只覺胳膊傳來一陣刺痛，忍不住痛吟起來。
秦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很小，但見何曉雅痛苦的表情，便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讓我看看。”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隨即便輕輕擼起了何曉雅的袖子，而映入眼簾的，赫然是數道被鞭子或細枝抽打過的淤青！
青紫交加，錯綜複雜，有的甚至已經凝出淤血，使得原本白皙如玉的藕臂，看上去分外猙獰。
“爸爸，你把曉雅老師都抓疼了。”
小丫頭見後露出怯怯的表情，說道：“你快給曉雅老師吹一吹，就像媽媽以前給我吹傷口一樣……”
何曉雅聽後頓時臉色緋紅，再見秦戰抓着她的手腕，感受到那有力的大掌溫度，不禁羞澀的低下了頭。
“你爸打的？”
秦戰並未放在心上，鬆開了她的手。
歷時，何曉雅擡頭道：“秦先生，您是怎麼知道的？”
秦戰沒有正面回答，只說道：“這種傷不處理好以後會留疤的。”
“沒，沒關係，已經看過了……”
何曉雅根本沒想這些，雖然女孩子都很愛護皮膚，可她實在不敢奢求這些，平日裏就連最低級的化妝品都捨不得買。
“我之前給你的那個電話，你有沒有打？”
秦戰聽後嘆息一聲，看着眼前的何曉雅，再回想起李語嫣，同樣是女孩子，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沒有。”
何曉雅如實道：“秦先生，我真的不想再麻煩您，我欠您的人情已經太多了……”
“是你母親的性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然而，她話剛說一半，便聽秦戰打斷道：“有自尊心是好事，可也要分輕重緩急，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打算一個人硬挺着？”
聽到這話，何曉雅頓時如鯁在喉。
遙想她從前是一個多麼獨立的女孩，從未要過家裏一分錢，哪怕大學也在勤工儉學，刷盤子、發傳單什麼沒幹過？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求助過任何人，可直到最近，她感覺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已經快要站不起來。
壓死駱駝的，往往不是最後一根稻草。
是你母親的性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這一刻，秦戰的話就像是一柄巨錘，狠狠敲擊在她的心房，直接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
忽然，何曉雅竟撲進他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