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真是巧。”
秦戰眯了眯眼睛,道:“想不到堂堂金陵親王,居然也會來這種風月場所。”
聽到這話,玲瓏臉色再次一變,變得有些惶恐。
“先生都可以來,爲何我來不得?”
但見權野微微一笑,道:“莫非是本王的到來,打擾了先生的雅興?”
“額,沒有,殿下能來看望是我的榮幸,殿下快快請進。”
不等秦戰回答,玲瓏連忙就退到了一旁,躬身行禮。
權野並未放在心上,自顧換上鞋套,彎腰時,秦戰卻依舊站在他的正前方!
看到這一幕,玲瓏連忙衝秦戰使了個眼色。
泱泱大夏,能夠承受這位彎腰低頭的,也只龍帝一人爾!
但如今,這傢伙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竟然表現得自然而然。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權野居然也沒流露出任何不悅,只是,更換鞋套期間,目光卻聚集在了秦戰的鞋子上。
“大丈夫不拘小節,閣下當真是灑脫之人。”
換完鞋套,權野抻了抻雙袖,笑道:“今日讓先生見醜了。”
秦戰不予理會,臉色漠然,兀自側身,雙手負背。
“看你這屋子裏亂的,最近會所之事,是否累着了?”
權野進門後,粗略地掃了一眼房屋,而後竟主動拿起門旁的掃帚,要打掃衛生!
玲瓏再次震驚,連忙踱上,解釋道:“殿下萬萬不可,會所之事全是小女的職責所在,殿下來前並未通報,是小女沒來得及收拾,讓殿下見笑了。”
“誒,說的這是什麼話。”
權野自顧拿着掃帚打掃衛生,還侃侃而談道:“有道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本王身爲金陵百姓的父母官,若是連區區這點小事都做不來,還談何穩定江山?”
“並且,不是讓我見笑,你是本王的女兒,本王怎會笑話於你?理應是讓先生見笑了。”
玲瓏:“……”
她從未跟秦戰說過自己和權野的真實關係,而如今這位竟在秦戰面前吐露真言,還如此屈尊清潔,若是傳出去讓外人見了,定然是驚世駭俗!
最關鍵的,這傢伙現在知道了她跟這位的真實關係,之後豈不更加爲難她?
這位到底有沒有懷疑她?
她實在看不透,但既然能說出這種話,不管怎樣,就足以證明,她在義父心中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如此就更不能幫這傢伙陷害義父了!
但見聽到這話的秦戰也眉頭微皺。
“先生,擡腳?”
正當這時,權野來到他身邊,手中的掃帚,已在他腳下。
秦戰不以爲然,徑自走到窗前,淡淡道:“陵王這是在攆我走?”
權野聞言佝僂的身子微微一怔,而後釋然笑道:“先生誤會了,本王有一愛好,那就是每當心思煩亂的時候,便會清掃房間,這樣思路就會被慢慢的梳理清晰。”
他說完繼續埋頭打掃。
“哦?”
秦戰嘴角微揚道:“那不知陵王現在心中煩亂什麼?”
“亂得很啊。”
權野苦笑着搖搖頭,片刻後,房間清掃乾淨,他看着整潔的房間,這纔像完成了一件壯舉般,笑道:“不過,現在好多了。”
“先生或許有所不知,玲瓏乃是本王的義女啊,自小我便非常的疼愛,雖不是親生,但卻勝似親生。”
這時,權野挺直腰桿道:“而今日本王來,也正是爲了我這義女。”
“義父,先喝點茶吧。”
玲瓏很乖巧的端來一杯花茶,並遞出一張手帕,沒有介入兩人的交流,但對權野的話顯然很疑惑。
權野接過啜飲幾口,隨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笑吟吟地看着玲瓏,講道:“我的女兒,你的年紀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父王此次前來,乃是要告訴你,替你相中了一位夫婿。”
“啊……”
聽到這話,玲瓏手中的茶杯險些跌落,詫異無比道:“父王是覺得小女煩了,所以想將小女趕走?”
她已然明白,義父對她必然是起了疑心,所以將自己嫁出去,這樣的話,無論是會所,還是黑玫瑰和十二釵,勢必都將易主!
屆時,她儼然就被架空!
不過,若真如此,她還不能拒絕,畢竟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義父給的,並且若真拒絕,只會讓義父更加懷疑。
都是這個可惡的傢伙!
“哈哈哈,父王怎麼會捨得將你趕走呢?”
權野開懷大笑道:“只是你也着實到了這個年紀,父王這是在爲你的將來做打算啊,父王爲你挑選的這位夫婿乃是人中之龍,你嫁過去,只會享福。”
此話一出,玲瓏更加驚詫!
人中之龍?
到底是誰能獲得這位如此高的評價?
莫非是龍城的權貴之家,皇親國戚的後代?!
她大致瞭然,對方是想利用她聯姻,不過,對方沒有懲戒她,還如此做,已然算得上是仁至義盡……
“嗯,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這時,權野推開窗扇,隨口問道:“你覺得……秦先生如何?”
咯噔!
聽到這話,玲瓏愣了又愣,看着權野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模樣,再看看背影巍峨如山的秦戰,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還好。”
玲瓏面色複雜,說出這句話,她自己都覺得噁心!
“哈哈,你的這句還好,那就是非常好了。”
權野笑道:“能得到我的女兒還好二字,豈會是池中之物?秦先生,那你對我這小女可還滿意?”
玲瓏錯愕地看着權野,道:“義父,你莫非是想……”
“沒錯,秦先生一表人才,年紀輕輕,便已有飛龍之姿,你嫁給他,那是天大的福氣。”權野篤定道。
“我……這……”
“怎麼,你不願?”
不知爲何,當看到權野臉上的笑容,玲瓏感覺到的只有恐懼。
“我……沒有意見,全憑義父安排。”
她最終低下了頭。
“很好,秦先生,我這義女沒有意見,那你呢?”權野又問。
只見整個過程秦戰都面不改色,一直望着窗外,最終纔開口。
“你有何資格,指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