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陳嵐魂不守舍,看着擔架上的於鋒,整個人面色蒼白,哆哆嗦嗦。
包括侍衛們,都被只有半張臉的於鋒給嚇到了。
“把他蓋上。”
秦戰聽取了於鋒臨死前的囑咐,讓人找來白布蓋住了他的屍體。
他自知是怎麼回事,對方雖然沒有說這張臉毀容的原因,但秦戰可以看出,應是化學藥劑所傷。
之前據陳嵐所言,於鋒是個實驗狂魔,癡迷於各種藥劑,對方的臉,想必也是在離開陳嵐後所致。
他想盡力讓對方在果果心中,保留一個良好的父親形象,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天空數架武裝直升機趕來,戰士們駕駛着衝鋒艇,將整個運輸船包圍了起來。
看着血狼傭兵團的成員,以及擔架上的於鋒被擡走,秦戰心情有些複雜。
而衆女也都驚魂未定,直到運輸船慢慢靠岸,彷彿才喫下一顆定心丸。
秦戰親眼目睹了果果和被運走的於鋒擦肩而過,或許是來自血緣的紐帶,縱然不知情,但是小丫頭還是看向了蒙着面的於鋒。
“媽媽。”
果果跑到陳嵐面前,只見陳嵐手裏依舊拿着那支玫瑰髮簪,遲遲無神。
“不介意的話,可以借我用一下麼?”
秦戰害怕她再做傻事,從她手中拿過髮簪,取出了裏面的毒針,只見還殘存着基因藥液的殘漬,隨手交給了吳畏,讓人去檢驗。
基因藥液不可小覷,這種化學試劑,往往是最危險的,絕不能輕視。
“你們都先回去吧,沒事了,現在不用再擔心了。”
秦戰看向林晴雨,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忙完就回家。”
他說完就欲離去,因爲如今真相還沒有完全解開,最重要的部分,在權野那裏!
“秦戰……”
忽然,林晴雨叫住了他,欲言又止道:“小心。”
秦戰微微一笑,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安撫一番後,帶着吳畏等人便轉身離去。
……
半小時後,金陵府衙!
整個府衙都被包圍,三千精兵嚴防死守,只因裏面關着一個窮兇惡極的罪犯!
巡捕們全體出動,嚴陣以待。
當秦戰率領吳畏來到辦公大樓,袁勳等人早已在此等候。
看到袁勳,吳畏不禁大喫一驚,連忙便要行禮。
“參見護國公大人!”
“吳總督,快快請起……”
當袁勳見吳畏跟在秦戰身後,馬首是瞻的模樣,更加篤定秦戰的身份。
吳畏是一州總督,手握一州兵力,而袁勳則是南境戰將,負責整個邊南地區的安穩,一內一外,但作風卻是出奇的相似,都是武官出身,所以彼此都很讚賞。
“班長,權野如何處置?”
三人到了會議室,面對權野這樣地位的存在,哪怕就連蔣志雄也沒資格旁聽。
“袁老,你有什麼意見?”
秦戰坐在主位上,兩人分別一左一右坐在他的旁邊。
他看向袁勳,笑了笑。
其實他也本該猜到這個老頭子的身份,早在濱海的時候,又是山頂樓王,又是緝毒犬和護衛,而對方身上更是有一種他很熟悉的感覺。
但這也不能怪他,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五年征戰,他從未離開過西北沙場,雖然通訊網絡很便捷,但卻是沒有親眼目睹過對方。
甚至於,就連朝上那位,也只在他退役歸來之前,匆匆見過一面。
“秦先生,老朽認爲,此事應可由您來定奪。”
袁勳也笑了,並沒有坦白身份,但彼此皆是心照不宣。
“這件事,龍帝已經下旨,可由你我二人進行決定,經過老朽調查,血狼傭兵團確實從南境滲入,且如今證據確鑿,與權野勾結,龍帝震怒。”
袁勳解釋道:“實不相瞞,龍帝早已想將這叛徒賊子除之,但有些事情,你我都應清楚,爲臣者,理應爲君效力,所以……”
秦戰敲打着桌面,雙指富有節奏,身上的傷已經經過簡單的治療,聽到這話,不再多想,隨即站了起來。
“好,那就由我來做這把刀。”
說完,他便走出了會議室,轉而向審訊室走去。
走廊裏,五步一崗,審訊室門口,侍衛真槍荷彈。
秦戰頓足,說道:“你們都先退下。”
侍衛們聞言相視一眼,透露着擔憂之色,但還是老實照做,很快就撤離。
推開門,昏暗的光線,逼仄的審訊室裏,就只有權野一人,坐在那裏,依舊身穿龍袍,修剪着指甲。
“於鋒已經死了。”
秦戰進入後開門見山。
聽到他的聲音,權野動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基因藥液的事,我也已經知道了。”秦戰又道。
權野擡頭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什麼基因藥液?”
空氣一度變得凝滯,四目相對,秦戰居高臨下,陡然間,釋放出無盡殺意,冷道:“你所有的事,都已經敗露!”
權野撇了撇嘴,講道:“如果我說我早就料到了這一刻,你信麼?”
他不以爲然,繼續修剪着指甲,並在燈光下照了照。
那是一雙乾燥而不粗糙的手。
“一將功成萬骨枯?算得還真是準啊。”
權野兀自笑道:“說吧,你都想知道些什麼?我也玩累了,全都告訴你也無妨。”
“不是我想知道什麼,而是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秦戰陰冷道。
“你最想知道的,不就是那個女子的下落麼?”
權野泰然自若道:“你從於鋒那裏,應該已經知道了,四年前就是那麼回事,我還要再解釋一遍麼?”
“你爲什麼要對她下手!”
秦戰不假辭色道:“就因爲基因藥液?你想稱霸?”
“這個嘛,只是一部分原因。”
權野淡淡道:“我要說是上面的意思,你信麼?”
陡然,秦戰眼皮一跳,道:“把話說清楚,背後還有人指使你!?”
不可能!
秦戰表面平靜,可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權野這個層次,若是還有人指使……
“呵呵,你已經猜到是誰了,對麼?”
權野嘆息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啊,別愣着了,動手吧,可憐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