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間,聽到這話的秦戰心中一動,五味雜陳。
他再望着林晴雪面不改色的冷臉,只覺眼睛有些溼潤。
原來對方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去祭奠母親。
這讓他心中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有欣慰、感動,非常複雜。
他說今天老婆怎麼好像不着急上班,原來如此!
秦戰得意使然,隨之露出一個治癒的笑容,道:“那我們走。”
“爸爸,媽媽不去嗎?”林小暖詢問道。
“額……你也要一起去嗎?”
秦戰愣了,貌似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喜歡去墓園那種地方,所以他並沒打算讓林晴雨跟着一起去,畢竟對方只是他的小姨子。
“我去照顧暖暖。”
不曾想,林晴雨卻來了這麼一句,繼而就抱起了小丫頭,心中卻是有些不忿兒。
什麼叫也?
這個傢伙還真是涼薄!
看出她臉上的異色,秦戰啞然失笑,道:“好,那就一起去。”
林晴雪並未說什麼,只是,當一行四人準備出門之際,卻見張淑芬推着輪椅,也帶林雲走了出來。
可兩人的臉上卻滿是愁雲慘淡,望着家門口,彷彿在等什麼人。
“媽,怎麼了?”林晴雨好奇道。
張淑芬嘆息一聲,說:“這不是給你爸請的名醫嘛,聽說人家妙手回春,前兩天剛好來東海,我好不容易纔託人找到聯繫方式,昨晚打了電話。”
“雖然昨晚人家答應今天上門給你爸治病,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昨晚出了那麼大的事,現在……”
她沒有接着往下說,林雲更是一臉惆悵。
黑暗一夜,使得整個東海都人心動盪,現在大街上的行人都減少了,彷彿如臨大敵,民衆們都有些惶恐,堂堂神醫,怎麼會自己上門來?
“走,我們去親自找那名神醫!”
林雲抓住希望,現在已經初步有了鬥志,最起碼也想自己站起來。
“上哪裏去找啊,神醫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只打聽到電話,沒有住址……”
張淑芬面露難色。
“放心吧媽,不用去找,只要他答應過你們,就肯定會來。”
秦戰微微一笑。
而林晴雨也彷彿踩到了什麼,心照不宣地勸阻道:“是啊,爸媽,神醫一言九鼎,講究得就是信譽,既然答應了要來,就肯定回來。”
“唉,希望如此吧。”
張淑芬看到她要跟秦戰出門,不禁問道:“你們姐妹兩個,這是準備幹嘛去?”
“額,我們……去祭拜秦戰的母親。”林晴雨有些羞澀道。
祭拜亡親,一般都是直系親屬參與,她去好像確實有點不合適。
不過,張淑芬卻沒阻止,反而安慰道:“是該去,小戰,你們趕緊去吧,別誤了時間,早點好。”
秦戰點了點頭。
“去什麼去!”
突然,卻聽輪椅上的林雲怒斥道:“你們跟着小子有關係嗎?都不準去!”
看到他這副模樣,姐妹兩人不禁啞然失色。
“姥爺,我也要去!”
林小暖吐槽道:“爲什麼不讓我們去祭拜奶奶?我想見奶奶。”
林雲頭不擡眼不睜,沒有作聲。
“你說你,大清早的發什麼臭脾氣。”
她說完就推着林雲出了門,不忘回頭衝姐妹兩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快點走。
“嘻嘻,姥姥最好了。”
小丫頭竊笑道:“爸爸,我們快走吧。”
秦戰也笑了,隨後一行人便上了車。
……
秋高氣爽,東海陵園!
這是一座歷史悠久的陵園,能再在這裏的人,無不是東海有頭有臉的人。
可是,任你生前榮華富貴,權勢滔天又如何?
最後還不是隻能佔據一席之地?
任你生前風華絕代,傾國傾城又如何?
最後還不是一句紅粉骷髏?
不過,此時在一尊墓碑前,卻站着上百名黑衣護衛,爲首的正是秦烈和秦夢瑤。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素衣,神情肅穆,身後的護衛們更是頭不敢擡,因爲那是對裏面那位的褻瀆!
但見秦烈卻注視着墓碑上的一張黑白照片,儘管已經在白正南根據秦戰開的藥方下快要痊癒,但眼下面色卻依舊黯然無光,顯得悲愴。
秦夢瑤更是雙眼通紅溼潤,望着照片上的母親強忍哽咽,清淚直流。
“少爺還沒來嗎?”
秦烈回頭看向福伯,只見福伯面露難色,道:“要不我去打個電話?”
“唉,不用了。”
他聞言嘆息了一聲,道:“二十多年了,這孩子除了當初下葬的時候,從來就沒跟我一塊來過,都是我的錯,算了。”
見秦烈一臉憂傷,福伯看在眼裏,也愁在心裏。
是啊,每次秦家出行祭拜,都會引起全城轟動,規模浩大。
可眼前這位最想與其一同出席的人,卻每次都不肯同行,實屬糟心。
“跑什麼跑!夫人目前成何體統!”
忽然,只見一名護衛從墓園大門口氣喘吁吁跑來,被福伯一陣喝斥。
“少……少也來了!”
護衛斷斷續續道:“還有林家兩位小姐和小公主,剛下車,我看到了!”
霎那間,此話一出,秦烈頓時來了精神,舉步就要親自迎接。
秦夢瑤也停止了抽泣,扭頭一看,只見以秦戰爲首,林晴雪和抱着小丫頭的林晴雨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後。
秦戰身着素衣,目不斜視,就這麼一步步走來,步伐沉穩而輕盈,彷彿生怕打擾地下沉眠者。
上百名護衛統一讓出一條道路,震驚了墓園內其它祭拜家屬的人!
“是誰這麼大架勢?”
“沒聽說嘛,秦家大少爺和林家倆大小姐!”
“啊?不是說秦家少爺已經跟林家斷了嗎?怎麼還有個小娃娃,到底是誰的?”
“噓!你管是誰的,小心被秦家人聽到!”
衆人反應過來連忙閉嘴,斷不想明年的今天也成爲自己的忌日。
“哥!”
看到秦戰如她所想還是來了,秦夢瑤哭得更兇,淚流滿面地就走了上去。
秦戰苦澀一笑,用溫暖的手掌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沒有說話。
“少爺,你能來真是太好了,老爺等你半天了……”
福伯由衷的高興,也是老淚縱橫,服侍秦家多年,早就已經將自己當作了秦家一員。
但見秦戰卻目光漠然地直接略過了秦烈,向墓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