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戰臉色無悲無喜,如一塊不朽寒冰,耐心已然消失全無。
“你敢殺我?淩統領,縱然我今日一死,請你將所見務必彙報龍帝,我也死而無憾!”
“請幫我給龍帝帶去遺言,戰神謀反,養有私軍,斷不可……啊!!”
就在東方劍趁機進行苦肉計的時候,秦戰再次連揮三劍。
至此,他的手腳筋已然全部被挑斷,躺在地上如同面癱,死死咬着牙忍受痛苦,任憑雨點墜落打在臉上也不再出聲,不知是擔心秦戰真的下殺手,還是保留尊嚴。
吳畏心驚肉跳,卻被東方劍的一句話點醒。
帝國對於豪門世家,皇親國戚養有私軍雖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對於在兵部任職的武官,一經發現,必然嚴懲!
就好比他身爲一州總督,雖可統轄十萬兵力,但沒有龍帝的旨意,不可貿然行動,之前爲了秦戰,他也是冒着巨大風險,好在龍帝對這位信任沒有吭聲。
但如果他敢用這些兵力以權謀私,後果不敢想象,這已經不是監守自盜,而是意圖叛國弒君之罪!
更不要說,秦戰高爲鎮國戰神,西北邊軍再如何信服他,可歸根結底卻也是皇權座下,同樣的道理,若是秦戰在沒有龍帝旨意下指揮北軍大動作,是爲兵變!
眼下秦戰雖未率領北軍,可這十名死士,卻是出自北境!
對於死獄一事,那位卻是知道的,同樣睜隻眼閉隻眼罷了,只因早年間,在秦戰的請願下,從死獄挑選出一些精英組建過敢死隊,平叛有功,將功贖過。
只要是對帝國有用的,能控制住的,那位絕不會說什麼,反而會給特權。
但如果是不能受到控制的,便只有滅殺!
朝中百官對於秦戰的彈劾罪名五花八門,但還從未有過兵變,若是因此被抓住把柄,性質再也不像之前,不得不重視!
屆時,關閉死獄,取締帥位是小,依法從辦,這位是要接受裁決的!
秦戰也正是因爲這點,爲了死獄裏那三千惡魔着想,所以纔沒讓十一對凌天動手。
但他並非擔心帝國關閉死獄,死獄是關不掉的,甚至於,哪怕出動西北邊軍所有力量,最終最好的幾句,也不過是兩敗俱傷。
三千死士,每一人戰力都可抵擋成百上千的雄兵,這是西北一支真正的死衛,運用得當,外敵起碼五十年不敢有任何冒犯,運用不當,只會加速戰亂。
從宏觀的角度出發,秦戰可以忍受凌天的傲慢,但是從眼下他的情感出發,莫說一個區區統領,哪怕是龍帝親臨,他也不會就此罷休!
“你想清楚了,你若真敢殺他,便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凌天面如死水道:“我敬你西北五年捍國有功,本想與你心平氣和的談攏,你不要給臉不要……”
“給臉不要臉的人,是你。”
秦戰不屑一股,冰涼的劍鋒架在東方劍脖子上,道:“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話音落下,劍鋒開始漸漸衍生出寒氣,那是劍氣!
然而,就在這時,卻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光從聲音就能聽出來,人數衆多,但卻步伐穩健,整齊劃一,顯然是經過高度訓練。
每名御龍軍手中都端着金色鋼槍,全副武裝,真槍荷彈!
並且,人數足足有三百名!
要知道,御龍軍可是從大夏九州各個戰區精挑細選而出,再加以特種訓練,經過一系列的考驗才能獲此殊榮,承受金輝,作爲龍帝的貼身力量。
而整個大夏百萬雄兵,最終出來的卻只有三百名,由此可見,御龍軍的一兵一卒,都絕非尋常兵卒所能比擬,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將官還要出衆。
他們或槍法,或武藝,又或自律,總有一方面是遠超於常人的存在,出類拔萃,天賦異稟,他們就是龍帝手中的死士,朝中文武百官眼中跟十一等人一樣的變態!
不過,這是一羣完全可控的變態,而三百名御龍軍,已經是守衛龍帝的全部力量!
龍帝先遣凌天,如今又讓所有御龍軍到位,足以說明讓秦戰前往的決心。
凌天看到自己的麾下悉數到齊,對十一等人便更不放在眼中。
“聽我命令!西北王抗旨謀反,意圖誅殺安樂侯,養虎爲患,現褪去蒼龍服,押解進城,消滅在場所有勢力!”
隨着凌天一聲令下,三百御龍軍齊齊將手中金槍對準十名死士,兩人更是快步上前要將秦戰身上的蒼龍服褪下,予以緝拿。
吳畏頓時眼皮一跳,知道要大事不好。
“且慢!!”
忽然,就在兩名御龍軍要動手的時候,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
“袁統領?!”
“太好了,袁統領,您趕快勸勸秦帥吧……”
來者正是袁帥,身披銀甲,看到場上的局面,龍行虎步便向秦戰走去。
吳畏看到他後總是鬆了口氣,自知看在袁勳的面子上,這位應該會對袁帥的奉勸聽進去一些,就算聽不進去,也會斟酌一下。
可出乎吳畏意料的是,只見袁帥走到秦戰面前,直接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來遲,請秦帥恕罪,父王有令,命我萬死護秦帥周全,請秦帥放心行事!”
“……”
吳畏蒙了,就連凌天也愣在原地忽然無措。
但袁帥確實毫不避諱的說是因爲袁勳的意思,讓吳畏頓覺更加不妙。
老爺子這不是在站臺,這是在坑害這位啊!
這種時候怎麼能憑意氣用事呢?不是把這位往火坑裏推嗎?
凌天更是沒想到秦戰會和袁家的關係如此之鐵,以至於當着御龍軍的面,袁帥都完全沒有半點藏着掖着的意思。
殊不知,對於袁帥而言,他已經藏着掖着太久了,自從金陵一別,他在龍城裝孫子裝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遇到這位前來,何需再遮遮掩掩?
先前這位進城被攔,吳畏出動機羣護駕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他又怎會不知,稍一調查,就知道了秦戰所爲何事前來,報給遠在南境的老爺子後,也是驚怒不已。
故此,老爺子簡言意駭,爲保這位,可犧牲袁家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