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理會衆人詫異的目光，五體投地，頭不敢擡，儼如膜拜君王，實則面對龍帝時也未曾這般提心吊膽！
君在內，將在外。
他深諳這位雷厲風行的脾氣，當斷則斷，直接就與韓飛等人撇清了關係。
不可否認，若是換做他人，哪怕是皇族成員，韓飛等人鳩佔鵲巢，他還能幫着打打圓場，給這些二世祖家中父輩幾分薄面。
可現在，佔據的卻是一位殺神的位置！
御察使一職的特權，龍帝說得明明白白，先斬後奏，甚至不奏，均可！
再偷瞄向秦戰腰間的龍符，妥了，哪怕他沒見過戰神真容，現在卻也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早就聽聞戰神英姿勃發，只是沒想到，今日一見比想象中的還要年輕。
“戰……戰神？”
韓飛蒙了，看向秦戰那面無表情的臉龐，一時竟忘記了手指疼痛。
咕咚！
他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再見褚一凡責備的神色，回想起方纔的態度，細思極恐！
“不……不關我的事啊，我不知道這包廂是戰神大人您預定的，都是這傢伙，是他沒告訴我，直接就同意了，所以我才……”
出乎衆人意料，先前囂張無限的韓飛，此刻竟是身體直打擺子！
原因無它，早上他父親才告誡過他，讓他近日在城內收斂行事，避免撞到槍口上，不曾想轉頭就槓上了。
而剛纔在電話中，他只顧着告刁狀，壓根沒聽清父親說什麼，不用想，現在肯定已經在來的路上，可這不是搬救兵，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戰神大人息怒！我錯了，這是個誤會，我無意冒犯您……”
韓飛當場便給跪了，他居然屢次羞辱戰神的女人？
此刻的他已然覺得有一把鋼刀架在了脖子上，極度無力、無助！
“起來吧。”
秦戰完全忽略他，自顧對魏晉應了句，越是這般，便讓韓飛越是膽寒！
“戰神大人，我這就讓人準備包廂，你，可以滾了！”
魏晉對那名管事斥罵道：“狗東西，瞎了你的狗眼！戰神大人的包廂也敢擅讓給別人，還不給我滾！”
管事被廢一臂，本還期盼褚一凡等人替他討回公道，趁機巴結，不曾想，借花獻佛最終卻成了自尋死路！
反應過來，他當即連滾帶爬便跑出了聚賢莊，頭不敢回，權當撿了一條命，慶幸至極！
可剛一到路邊，就看到幾輛巡察車風馳電掣趕來，從車內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龍城都察院長，韓旭！
此刻的韓旭面容陰沉到了極點，帶着幾名骨幹便氣勢洶洶向聚賢莊走去，絲毫沒發現路邊的管事。
管事呼吸急促，再也不敢逗留，立刻拔腿就跑，有多遠躲多遠。
大廳內。
看到韓飛磕頭如搗蒜的模樣，褚一凡心中怒極。
這個狗東西，骨頭竟如此軟弱！
還有這個老廚子，竟直言戰神的位置不可讓給別人，難道他相國之子的身份，在對方眼中就這般不值一提？
他心中極其不忿，縱然知道跟現在鋒芒正盛的秦戰相比，他那一向穩中求勝的父親略顯黯淡，可衆人這般畏懼的態度，讓他很不爽！
好在這時，他看到快步而來的韓旭，心中稍稍寬慰了一些。
對方是他父親多年的得力助手，待他平日一如對待父親般恭敬，想來不看僧面看佛面，應會圓潤的解決此事……
“你個兔崽子！”
豈料，韓旭進來後直接一腳就踹在了韓飛的身上，將他踹翻在地，破口大罵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戰神大人的位置也敢搶！”
“戰神大人，實在抱歉，都是我教導無方，請您恕罪。”
他對秦戰抱拳弓腰道：“這個兔崽子，整天就會給我惹是生非，爛泥扶不上牆，沒想到今日竟冒犯了大人您，我實在是自慚形穢！”
一番話說得是聲情並茂，儼如一位望子成龍，卻偏偏扶不起來的老父親，神色更是痛心疾首，別提有多憤懣。
但見秦戰就那麼靜靜地盯着他，目光如梭，不置可否，心中卻在冷笑。
好一個苦肉計，若非聽聞袁帥的內料，僅憑着初次謀面的印象，他還真是要被這傢伙給矇蔽了雙眼。
這龍城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能光看外表。
“戰神大人，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對犬子嚴加管教，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滾！”
韓旭說完後暗中對韓飛使了個眼色，韓飛心神意會，顧不上疼痛屈辱，剛欲跟那管事一樣溜之大吉，卻聽秦戰淡漠的聲音傳出。
“我說讓他走了嗎？”
這傢伙一上來就搞這套，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表面佯裝敬畏，實則心中直接將他無視，果然是朝中的老油條！
“額，是是，戰神大人海涵，是我倉促了。”
韓旭愣了下道：“逆子！還不快給戰神大人賠罪！”
“我錯了，我錯了……”
在老子面前，韓飛沒有任何話語權，不光是他，這羣二世祖，包括褚一凡在內，於家中長輩面前，哪個不是隻有聽話捱打的份兒？
皇族有皇族的戒律，國戚有國戚的規矩。
朝堂之上每日如戰場，這些二世祖們的老子已然都練得爐火純青的厚黑術，斷不可能因爲子嗣便毀了嘔心瀝血得來的權能。
虎毒不食子，僅限民間，在這裏根本不存在！
若是需要，爲了保全自身，甚至會上演真苦肉計！
眼下的韓飛便是典型案例，儘管磕得頭破血流，韓旭表情也不曾有任何變化，彷彿面前的根本不是他兒子，反倒在一旁訓斥痛罵。
“你見我爲何不跪？”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秦戰冷不丁開口道：“莫非今日早朝沒聽明白龍帝的旨意？還是違抗帝令，亦或不將我放在眼裏？”
這話讓場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就連韓旭也茫然無措。
秦戰卻咄咄逼人道：“你身爲都察院院長，連這點禮儀都不清楚嗎？”
“龍帝剛封我御察使，讓我接管都察院一切事務，你是我的下級，當不當跪？”
“龍帝昨夜與我密談，只我接手御察使一職，見我如見他，你見帝當不當跪？”
“遇帝不跪，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