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戰並未阻攔,自知經過昨晚的事,對方着實需要一個發泄口,所以今天才帶着他來這裏,否則難免憋出內傷。
不曾想這幫傢伙卻是狗尾巴翹上了天,當真是嫌時日太多!
“我……我們真不知道,都是司徒雷暗中聯絡我們密謀的。”
一名罪臣哆哆嗦嗦道:“如果知道我肯定說,你們不要傷及我的家眷,權當我前些年爲大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法外開恩,求求你們了。”
“秦王,司徒少主,我們知道錯了,你們千萬不要爲難我們的家眷,我們做的這些是他們都不知道……”
一時間,不少罪臣紛紛俯首認罪,因爲他們很清楚,若是真惹得秦戰憤怒,他們不遭殃,家中的親眷卻是在劫難逃。
畢竟關於這個世界的陰暗面,這些人瞭解甚至比秦戰還要多。
也正是如此,所以才被陰暗侵蝕,落得此般下場。
如今他們即將面臨解脫,自知家眷們遺留在世將要面臨的是什麼。
是恥辱!
是痛苦!
是恐懼!
權傾天之所以沒有曝光這件事,除了利用他們在武道大會撐門面,最主要就是怕影響不好,不管是於外界民間,還是於內部這些罪臣家眷,均有涉及。
無疑,大會結束肯定會尋找新的替補人員上馬,待到來年春時,朝中新人已出,他們的墳頭草也長出來了,可謂是新人送前人。
至於他們的家眷,若是平淡度過餘生也就罷了,怕只怕再出現跟他們一樣的奸賊爲難。
偏偏這時,秦戰已然掏出手機,點開了一份祕密卷宗,照本宣科道:“讓我看看你們這些傢伙以前的罪行,一個一個來。”
“嗯,李少府,掌管專供皇室需要的山海池澤之稅,以及官府手工業,私下壟斷了十七個南方城市的海上運輸線路,爲己所用,流通國貨給外敵。”
“張內史,掌管租稅錢穀之事,謊報稅收,每年有七成進入自己的小金庫,並且從三省糧倉監守自盜,連同李少府偷運給外敵,低價賤賣我國糧食八年之久。”
“劉延尉,掌管律法審判,中飽私囊的次數就不說了,值得注意的是曾對上一任延尉進行栽贓陷害,並對其家眷下手,玷污上任延尉妻女後毀屍滅跡。”
說到這裏,他擡起眼皮看了眼那名劉延尉,接道:“你就是這樣踩着前任的頭顱爬上來的?爬上來還不算,又對人家親眷進行各種凌辱?”
“貌似上任延尉對你關照不薄吧,你算是九卿當中資歷最淺的了,卻是被上任延尉一手提拔,又親手幹掉了他,幹掉了我大夏一位忠心耿耿的良臣。”
“對不起,我錯了,當時我也是鬼迷心竅。”
劉延尉嚇得戰戰兢兢,面色蒼白道:“你千萬別爲難我的家人,我都認罪……”
“啪!”
陡然間,不等他話說完,秦戰一巴掌就拍在了桌面上,如同驚堂木響起天雷之聲,震得在場罪臣們皆是心中一緊。
“現在知道認罪了?你栽贓陷害上任延尉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凌辱他妻女的時候怎麼沒想過?”
秦戰怒目圓瞪道:“你竟然還將他的妻女賣到煙花之地,供下屬消遣玩樂,人家想要自殺都被你阻止,求死不能,只能含冤被辱!”
“我,是不是也要將你的妻子賣到國外,給外敵玩樂,將你家男丁全部斬殺!”
“我是不是也要把你家一把火燒了,再將你家祖墳全部刨個乾淨,暴斃荒野!”
秦戰氣血上涌,他所說的每一條,都是這個劉延尉對上任延尉所做出的行徑。
狗不但反咬了主人,還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簡直不配稱之爲人!
這羣罪臣每個人以前猖狂的程度都令人髮指,現在知罪?早幹嘛去了!
“啊,我錯了,你不要報復到我的家眷身上,我真的知錯了秦王!”
劉延尉當場被嚇得哭訴起來,衆人也都跪行到秦戰面前抱住了他的腿腳哀求。
若是按照他們以前對待同僚那般的報復,他們的家眷只會恨死他們。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且看蒼天饒過誰!
吳畏鐵拳緊握,恨不得每人賞上一拳打爆頭顱拖出去喂狗!
秦戰亂腳踹開衆人,只見每個人的臉上都留着一個鞋印,卻渾然顧不得這些,跟秦戰磕頭如搗蒜。
江湖尚有江湖上的規矩,禍不及家人。
朝堂亦有朝堂上的鐵律,功是功,過是過,獎罰分明!
這羣罪臣哪怕碎屍萬段也難以告慰那些被害死的人在天之靈,但秦戰卻看出這些人並未撒謊,是真的不知情,遂將目光瞥向了韓旭。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沉聲道:“這都察院的酷刑你是最瞭解的,我不想多說,只給你一次機會。”
韓旭慌了,餘光看向旁邊面無表情的褚千秋,嘴巴蠕動道:“就算有幕後黑手,司徒雷也不會告訴我們,我們還沒到那個層次……”
“上刑。”
秦戰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看了眼旁邊的司徒劍南。
司徒劍南早就隱忍多時,他父親雖然有罪,該死,但他最恨的卻是這些跟父親同流合污的罪臣,最想剷除的卻是身後蠱惑人心的黑手!
不由分說,積壓在他心中的怨氣當場化爲怒火,一巴掌就扇在了韓旭的臉上,扇得碎牙滿地,臉骨變相,隨後掐着脖子便提到了一旁的水桶前。
若不是礙於武道大會需要這幫傢伙出息,不能用傷及外表的刑訊手段,他早就讓這傢伙哭爹喊娘。
但無形傷害的刑訊手段,往往更加殘酷!
他一把將韓旭摁在冰涼的水桶裏,手臂就像是十萬大山一樣壓着他的脖子。
古時對於不守婦道的女子有浸豬籠的懲戒,但在北境對付那些外敵間諜,者卻只是最低級的玩法!
韓旭不斷垂死掙扎,就像要被褪毛的豬一樣亂折騰,然而卻濺不起一絲浪花。
半分鐘過去了,韓旭已然放慢了動作。
一分鐘過去了,韓旭如同死屍般跪在桶前,但見司徒劍南還沒有收手的意思,秦戰更沒有開口。
衆人都呼吸凝滯,心跳如鼓,寒毛卓立。
直到兩分鐘後,窒息的韓旭被扔在地上,下一刻,司徒劍南一盆滾燙的熱水澆在身上,韓旭頓時就像詐屍般驚起。
“我……我說!是……是權衡,衡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