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族,不光有金木水火土,風雨雷電光十系巫術,另有一種比這些都要高深的幻術!
說白了,也就是一種類似於催眠的祕法,但又比普通催眠厲害百倍。
眼下秦戰雖自知中了這傢伙的幻術,卻遲遲不能自拔,就像沉浸在真實的夢境中,透過他血紅的雙瞳,恍如隔世,看到的竟是一望無際的冰川雪原!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寒風呼嘯如刀。
就連觸感,都是這樣的真實!
這傢伙,居然如此深諳幻術,怪不得當初能一舉滅殺全部御龍軍,就連他都不能擺脫,那些心智不堅定的御龍軍若是中招,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會像傀儡一樣自相殘殺!
秦戰想要開啓心智脫離,但就在這時,他卻於那皚皚白雪中,看到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母親?!”
他的母親,名爲雲雪,就像天上的雲朵,空中的飛雪。
而在眼前這極寒之地,母親穿着一身白色綾羅,迎風起舞,不似凡人。
他看出這應是母親年輕時的容貌,雖然他對母親的記憶不深,只有一張老照片,並且還是被作爲遺照,但絕不會認錯,這就是母親年輕時的樣子!
宛轉蛾眉,嘴角噙笑,儼如一個翩翩仙子,她完全沒想到母親年輕時是這麼的風華絕代,就像是那天山上的雪蓮一樣,聖潔無暇而又溫煦如風。
可這又好似在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他的母親,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母親,真的是你嗎?”
話音剛落,雪地中的雲雪不由止住了舞姿,淺笑道:“我的孩子,你終於來了。”
秦戰聞言大腦一片空白,就算這是夢,他現在也絕不想出去。
二十年來,他對母親的思念一直壓抑在內心最深處,從不向人表露,哪怕是老婆跟秦烈,也不知道有多煎熬。
親情,是世間最難以割捨的存在,只因兩具身體流着相同的血。
這一刻,秦戰看着向他盈盈走來的母親,流下了眼淚,寒風一吹,淚水就像刀子在臉上刮一樣生疼,這樣清楚的感覺,竟會是幻境?
“孩子,不要哭,要笑。”
雲雪在她面前駐足道:“我爲你今天的成就而感到驕傲。”
“我……”
秦戰如鯁在喉,今時的他雖有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超高地位,可哪怕犧牲所有,也換不回母親重活一天。
古人云,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他多麼想讓母親親眼看看自己身穿龍服,佩戴寶劍的樣子。
當悲痛的情緒涌上心頭,秦戰哭得越發傷感,在冰天雪地中,就像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
雲雪伸出冰肌玉骨的手要給她擦拭眼淚,然而,剛一觸碰到秦戰的面頰,不等那抹指間溫度綻放,她整個人就像虛影一樣渙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不!母親,母親……”
秦戰急忙伸手去抓,抓到的卻是虛無。
“孩子,我們會再見面的。”
當雲雪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像是螢火蟲一樣飄零不見。
“爲什麼!趕緊把母親還給我!”
秦戰如夢驚醒,在雪地中嘶吼道:“巫雷!巫雷!快把我母親還我!”
而在他抓狂的暴擊下,大地震顫,冰河開裂,天空破碎,整個幻境世界都開始崩塌!
倏然間,地面沉陷,秦戰儼如掉落深淵一般,極速的墜落感讓他如同靈魂出竅,瞬間被拉回現實。
看着映入眼簾的地牢,以及落魄無神的巫雷,秦戰怔怔出神,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你……居然能破掉我的幻境,我着實沒有想到。”
巫雷氣喘吁吁,彷彿製造剛纔那場幻境,耗費了他莫大的氣力。
秦戰喉結滾動了下,雙瞳顫慄。
幻境?
真的只是虛無嗎?
難道他臉上的淚漬也是假的?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反應過來,一把上前攥住了巫雷的脖頸,舉起暴動的鐵拳,滿臉狠厲之色。
就算這傢伙知道母親的名字,也絕不可能知道母親的相貌纔對。
雖然他聽聞在巫族幻術中,一些巫師無需知道一個人心中想的是什麼,也依舊能夠營造出幻象,讓當事者身臨其境,自行腦補,深陷其中。
但剛纔幻境中的母親,卻是他以前也不曾見過的年輕模樣。
所以也就是說,這傢伙見過當時的母親!
“咳,好,好啊。”
巫雷被掐的咳嗽一聲,斷斷續續道:“反正你已經屠殺了我巫族十數萬勇士,也不差我這一個,有本事就殺了我。”
“你別以爲我不敢!”
秦戰陰翳道:“我殺的那些人,都是意圖謀逆之輩,你跟他們一樣,同樣可殺!”
“呵呵,謀逆?就因爲沒有服從你們皇族的統治,所以就該死?”
巫雷慘笑道:“北域是我們巫族的發源地,我們纔是那裏的先輩,而你們,纔是侵略者!”
“多說無用,動手吧,反正剛纔的幻術消耗了太大能量,你現在,真的可以半招就殺死我。”
“你——!”
秦戰咬牙切齒,一把鬆開他,惡狠狠道:“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快說,你跟我母親到底是什麼關係?!”
巫雷笑而不語。
“你怎樣才肯說?”
“你覺得呢?”
他嘴角微揚道:“放我回北域,我就告訴你實情,這對你如今在大夏內部的權能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戰神大人,或者喊你北王?”
“不可能!”
秦戰惱怒道:“你謀刺龍帝,罪不可恕,沒有誅殺你就已經是莫大的隆恩!”
“他們不是不殺,而是不想殺。”
巫雷不假辭色道:“如果真的想殺我,當年就已經下手了。”
“難得你還有自知之明!”
秦戰冷怒道:“你若不說,我想殺便殺,沒有一個人敢說不字!”
“威脅我?”
巫雷不屑道:“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尤其是死亡,反正我在這裏已經被困了二十個年頭,你應該知道的,有時候活着比死更難受。”
“你殺了我,那是幫我,我還要感謝你,不過你想知道的事也就一塊死了。”
“或者說,不殺我,跟我做筆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