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歸家，黎蔓莉並未流露出太過高興的神色，可也擔憂族人安危，一時心情複雜。
“放心吧，等到了你族內，我會跟你族長說明，從此以後，再無聖女。”
秦戰看出她的心思出言安撫，黎蔓莉感激地點了點頭。
“就要到了，九黎國，我巫雷終於回來了！”
這時，只見巫雷頗爲激動地俯瞰着下方，西域三十六族都建設在外圍，而之所以巫、屠、黎爲三大氏族，還要從遠古時代說起。
遠古時代，部落聯盟盛行，其中尤以九黎族爲最強，九黎族以蚩尤爲首領，有八十一個兄弟，都是九黎酋長，蚩尤爲大酋長。
由於蚩尤與同母弟八人，連同自己在內九人都姓黎，遂號稱九黎，再加上族兄弟七十二人，即爲八十一個支系部族，經過東征西討，創建九黎國。
也就是說，九黎族其實包含九個部落，規模非常之龐大，所以才以國命名。
縱然發展至今已經被割裂成四族，但依舊不是三十六氏族能夠比擬。
追溯之下，其實黎族纔是正統血脈，只不過蚩族叛變，一直不承認這個事實罷了，再加上實力蠻橫，遂自封爲正統血脈。
眼下，九黎國歸蚩族統治，但巫、屠、黎三大氏族也同樣在九黎國，黎族距離蚩族本營最近，巫族和屠族由於具有威脅性已然被趕往九黎國邊緣地帶。
而按照原有計劃，是要將黎蔓莉先送回黎族，故此，沒多久衆人就看到一個古老的部落映入眼簾，接着小白便開始降落。
相比於塢城，由於這裏常年被蚩族蠻橫統治，閉門造車，遂更加落後。
隨着小白逐漸下降，部落裏的女人們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事物，面露驚恐。
這些黎族女性各個穿着粗麻布衣，顏色卻很鮮豔，頭戴上的配飾更是別具特色。
而秦戰注意到，越是上了年紀的，衣服的顏色便越深沉，反倒像黎蔓莉這種的花季少女顏色便很鮮豔，想必也是一種傳統。
並且，族內的男性當真少之又少，許多都還只是孩子，男性勞動力極度貧乏。
“戰獸！是蚩族戰獸！快通知族長！”
一名黎族男性反應過來，急忙大喊大叫，女人們花容失色，避之不及。
轟！
小白由於喝醉酒，意識昏沉，一頭便紮在了地上，濺起陣陣塵土。
下一刻，一名蒼老的老太婆率領着黎族全部的青壯年聯袂而出，事實上，青壯年們加起來不過寥寥數百人，但卻異常堅定地擋在女人們身前，審視着秦戰等人。
“奶奶，是我！”
看到這架勢，黎蔓莉趕忙解釋，引得全族人愕然。
“蔓莉？族長，真的是蔓莉！”
“可她不是被蚩族搶奪了去嗎？怎麼跟外人在一起？”
“還有，這絕對是蚩族戰獸，族長，要小心！”
“不是，大家聽我說，秦大哥他們不是壞人，這也不是蚩族戰獸……”
“蔓莉，回來！”
不等黎蔓莉說完，黎老太婆便呵斥一聲，一雙蒼老的眼睛仍舊不敢掉以輕心，警惕無比。
“秦大哥……”
“沒事，你先去吧。”
秦戰自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並未放在心上。
“西北王？你是西北王？”
黎老太婆驚訝地看着秦戰，包括其她黎族人也都流露出詫異之色。
“現在已經不是了。”
秦戰微笑道：“族長，蔓莉我給你帶回來了。”
“謝謝！謝謝大人！”
黎老太婆年事已高，頭髮花白，滄桑的臉上也滿是風吹日曬的溝壑痕跡，拄着柺杖就要給秦戰跪下行禮，黎族人也是紛紛效仿。
“不必，大家快快請起。”
秦戰制止道：“黎族長，道謝就不用了，但有件事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下。”
“什麼事？秦王請說。”老太婆問道。
“關於聖女一事，我覺得還是廢黜比較好。”
秦戰認真道：“這樣的陋習，應該越早廢黜越好，不知道黎族長什麼意思？”
登時，原本還感激無比的老太婆聞言一愣，臉色隨即變得有些冷淡。
但見黎族女性們卻是眼神中流露出異彩，包括男性也感同身受的看向了老太婆。
顯然，無論男女，都對聖女這一制度感到牴觸。
“秦王，我知道你權勢滔天，可這是我族內之事，你就這般貿然插手，貌似有些不合適吧？”
黎老太婆板着臉道：“聖女制度自遠古時代流傳至今，不光是我黎族，就連巫族也有，爲何你偏偏要讓我黎族廢黜？”
“況且，我並不認爲這是陋習，反而，將自己的身心奉獻給先靈，以求天佑，這是積福。”
“……”
秦戰心中狂汗，暗忖這個老太婆還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老太太，首先，我必須要表明的是這不僅僅是針對你們黎族，巫族那邊我也會去說，其次，讓一個花季少女終生不得嫁娶，只爲所謂的庇佑，您難道不覺得殘忍嗎？”
“每個女人都有選擇伴侶的權力，你這是剝奪她們的自由權，這樣不好。”
黎族女性們聞言頻頻點頭，男性也跟着附和。
“是啊族長，其實我也覺得聖女制度該廢黜了，現在已經不是遠古時代了……”
“沒錯，都說以求先靈庇佑，可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黎族又怎會變成如今這般田地？難道我們的遭遇先靈們都看不到嗎？”
許多人有感而發，第一次提出廢黜聖女的想法，儘管以前每個人心中都有這方面意見，但攝於老太太的威嚴卻從不敢說，今日秦戰帶頭很容易就煽動了衆人。
“放肆！”
豈料，老太太卻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質疑先靈，都給我去面壁思過！”
“還有你，什麼廢黜聖女，我看你就是喜歡上這小子了！”
“奶奶……”
黎蔓莉聞言心中一緊，臉上卻很委屈道：“我認爲秦大哥說得對，這也是大家的意見，您爲何就不聽呢？”
“因爲神明在看着我們！”
老太太訓斥道：“別叫我奶奶，我沒有你們這種忘本的後代……”
秦戰搖了搖頭，剛要開口，忽然，卻聽一陣馬蹄聲浩浩蕩蕩傳來。
“蚩族！這回真的是蚩族！”
“蚩族又來搞破壞了，大家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