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一道陽光斜斜照耀進來,牢房的門被推開。

    多虧這道光,柳羽得知此時是中午。

    獄卒隊長拎着名冊,從走廊穿行而過,羽毛筆時不時勾勾畫畫,對應叫出幾個名字:“李強,任霖,柳羽……”

    這次提出來的囚犯數量,要比昨天更多,有三十多人,接近這個牢房的一半人數了。

    一隊囚犯玩家被驅趕成隊伍,拖拉着手銬腳鐐,緩步進入昨天的鐵網小路。

    “又要篩選…?”柳羽內心猜測。

    不,應該不是,任霖已經通過了篩選,如果是的話,沒必要把他也叫來。

    瞧見柳羽眉頭的疑惑,任霖直言:“今天不進行篩選,只是簡單地放風而已。”

    畢竟艾月國要的是活人,而不是死人,任何人在那種牢房呆久了,都會變得麻木,搞不好會直接抑鬱而死、自殺、發瘋……甚至不惜拼死也要反抗逃脫;

    那樣得不償失。

    瞭然點點頭,柳羽心中有數了。

    隊伍止步,停在了大鐵門前。

    獄卒爲囚犯玩家們解開了鐐銬,趾高氣揚吆喝着說:“都記得規律吧!就半個小時!時間到了自覺回來,別想逃跑!”

    咔啦,咔啦…

    鐐銬掉在地上,所有囚犯玩家頓覺輕鬆,擰擰脖子,活動幾下四肢關節,紛紛跨過了大門。

    來到高牆之下的操場。

    不像昨天那樣人滿爲患,這次操場上沒有數千民衆在了,只有其他角落的大門後,幾十個玩家被獄卒放了進來。

    根據這相近的兩次經歷,柳羽推斷,像自己那麼大的牢房,可能至少還有三四個;

    而那三四個牢房中,也大概還有60多名玩家被囚禁着。

    所有人都沒戴鐐銬,自由地活動於操場上,有的人明顯不是第一次放風,很快就投入到了得來不易的空閒時間內,或找朋友聊天,或找熟人交換着什麼東西……總之各有各的事兒幹。

    在某一瞬間,柳羽感到,這個操場還真有那麼一絲自由的氛圍。

    當然也有柳羽這種,第一次來或是沒來過兩次的人在;

    這部分玩家的身體還算正常,面部比較清潔,經受的毒打很少,精銳符印估計也在;他們謹慎地走在場上,有種手足無措的生分感,不停的東張西望,不知該做什麼。

    突然,柳羽認出了其中的兩人。

    是秦豐和杜岡。

    他二人處在同一個隊伍裏,也遙遙看見了這邊的柳羽,隨後驚喜招手:

    “嘿!陸玉?!”

    包括任霖,四個人湊到了一起。

    秦豐杜岡也是昨日被抓來的,也經歷了和柳羽幾乎相同的遭遇,他們差點就被抽選到了,幸好運氣不錯,由於位置靠後,天黑之前,沒有被抓去抽取能力。

    一陣後怕,秦豐嘆氣搖頭:“雖然5000民衆很誘人,但我自認沒有那種運氣,我感覺我抽不到他們想要的那種能力。”

    經過昨日的驚心動魄後,杜岡也是唏噓不已,不過與秦豐的擔驚受怕不同,他並沒有表現得太過害怕,反而逐漸有些興奮:

    “其實仔細想想……假如抽到了厲害的領主能力,就能得到重用,進而成爲艾月國的人上之人,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兒?”

    他搓着下巴,一副嚮往的神情。

    從一開始見面時,柳羽就和這個杜岡不太對付,現在對方這麼一叨咕,他更加覺得這人是個蠢貨了。

    “呵,那這個監獄沒準挺適合你的,祝願你能在這裏步步高昇吧。”柳羽難得多說了一句。

    聽出話裏的譏諷之意,杜岡渾身的肌肉繃起,俯視柳羽:

    “喂!你什麼意思!找茬是吧?!”

    笑眯眯的,柳羽眨眨眼:“沒什麼意思,我是真心祝願你的,你快去自告奮勇,找溫士申請一下篩選計劃吧。”

    如果想的話,柳羽隨時可以秒殺這種腦殘貨色,但那太張揚,動靜會很大,引起太多人注意就不方便他低調逃跑了。

    杜岡把指關節掰得咔咔作響,兇惡道:“你再說一……”

    “算了算了!不要吵架!現在團結最重要!”

    秦豐鑽到二人中間,將二人分開:“那幫艾月士兵巴不得咱們分裂呢!他們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盯着場內,只要咱們亮了精銳符印,就一定會被他們逮住,然後挖掉符印下那塊肉的!”

    想起牢房裏的酷刑,杜岡隨即冷靜下來,自覺退了幾步:“今天就放過你小子…”

    對方居然忍住沒動手,柳羽心中一陣可惜,他還想試探一下,這個高牆的大致守衛佈局是怎樣的呢。

    只要杜岡動手,則騷亂爆發,艾月士兵很可能會下場,出手制止;那個時候,柳羽或多或少可以看出,這個監獄的守衛規模如何。

    但這一切都被秦豐這和事佬攪了。

    算了……反正以後機會有的是。

    “我們還是趕快想想,現在該怎麼辦吧。”秦豐很急。

    杜岡哼聲:“怎麼辦?難辦!這裏的守衛等級都很高,而且他們時刻盯着我們的符印位置,一有機會就會挖掉符印,讓我們沒法召喚精銳,我們根本沒機會和他們正面對決!”

    三人皆是認同地默默點頭,任霖還掀起衣服,痛苦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血紅烙印。

    “不過嘛……也有保護自己的方法。”杜岡話鋒一轉。

    三人齊齊看向他,“什麼方法?”

    露出一副早有準備的表情,杜岡抱臂傲然道:

    “我昨天在大牢裏已經打聽過了,你們別看這監獄表面上是一片苦海,其實這裏的收編者分爲兩派,其中一派被稱爲‘保艾派’,他們和艾月國達成了一致,表示願意合作,在監獄裏他們就是皇帝老子,過得滋潤着呢:”

    “另一派則相反,他們被稱爲‘反艾派’,即便他們被選中了,也還是不願意屈服於艾月國,他們甚至想要團結所有受難的玩家,一起逃出監獄。”

    這麼快收集了如此有用的情報,秦豐豎起大拇指,對杜岡大家讚賞,然後又問:

    “那我們該……該想辦法聯絡到反艾派的人嗎?我在這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杜岡搖搖食指:“不不不,我不打算加入反艾派,我要加入保艾派,而且我已經聯繫到他們的老大了,他們答應下午會幫我,讓我提前接觸那5000民衆,如果能力合適的話,就允許我加入他們。”

    “保艾派?”秦豐和任霖都是皺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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