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閻柔對着劉瑾恭敬的行了一禮,應了一聲諾,隨後便轉身離開了大廳。
待閻柔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劉瑾這才緩緩站起身。
舒展了一下身體,劉瑾擡腳走出了將軍府大廳,向着後院走去。
一走進後院,一陣陣誘人的花香,便爭先恐後的向着劉瑾的鼻子中鑽去。
舉目望去,只見諾大的將軍府後院,種滿了顏色各異,香味撲鼻的花草。
後院的中間位置,是一座假山,四周圍繞着潺潺水流,一座小巧精美的木橋,覆蓋在水流之上。
魚兒戲於水流之中,加之花間飛舞的蝴蝶,假山之上幼鳥的鳴叫,如此美景,堪稱人間仙境!
其中最爲引人注目的,是坐在涼亭之內的一道白色倩影。
劉瑾見狀,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隨即邁開腳步,向着涼亭走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正專心致志的忙着什麼的荀採,臉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隨即轉過頭,看向來人。
“夫君,你忙完公事了?”
看着眼前淺笑嫣然的荀採,劉瑾笑着點了點頭,隨即坐在了她的身邊。
成婚已經兩個整年了,比之剛剛成婚那時的青澀不同。
如今的荀採,雖然還沒有懷上劉瑾的孩兒,卻也變得更加成熟美豔,更加迷人!
“夫人,爲夫事務繁多,只留你一個人在府中,也是爲難你了。不如,爲夫在書院之中,爲你單獨設一門女子課程,由你擔任先生,如何?這樣一來,你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荀採聞言,看着劉瑾的目光,滿是柔情,臉上的笑容也絲毫不減,不過,她卻輕輕地搖了搖頭。
“夫君,您可是堂堂鎮北將軍,長勝侯爺,而作爲您的夫人,如何能整天的出去拋頭露面呢?何況是教導學生,這會影響夫君威嚴的!而且,妾身在府中,也沒覺得無聊。”
說到此處,荀採伸手拿起石桌上的絲繡,在劉瑾眼前晃了晃,一臉溫柔的對着劉瑾說道。
“夫君您看,這是妾身親手繡的。”
劉瑾接過刺繡,只見上面繡着兩個字,一爲瑾,一爲採。
“夫人的字,不僅氣韻生動,流暢自如也不失勁挺,爲夫真是自愧不如啊!”
荀採聞言,俏臉一紅,隨即嬌媚的白了一眼劉瑾。
“哈哈哈!”
劉瑾見狀,頓時大笑出聲,隨即伸出手,將荀採拉進了懷中。
荀採,也如乖巧的貓咪一般,任由着劉瑾施爲。
聽着自家男人那強有力的心跳,荀採心中滿滿的安全感,
隨即,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享受着這一天之中,二人短暫的溫存。
……
豫州潁川郡,陽城內的一座普通宅院的議事大廳,坐着兩個人,正輕聲地談論着什麼。
只見其中一人,年約四旬,身着道袍,留着長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另一人,則身披黑色長袍,頭戴斗笠,臉上也圍着黑巾,只露出兩隻眼睛,並不斷的冒出絲絲精光。
雖然看不清其具體年齡,不過,從其聲音上不難聽出,這身着黑袍之人的年齡,絕不超過三十歲。
“一切,皆如先生所言,朝廷正在各地發佈告示,並且加派人手,圍剿我等。”
黑袍人聞言,發出了一聲輕笑,隨即開口說道。
“種子已經種下,只等着生根發芽!如果再有一次天災降臨,那麼這顆種子,就會破土而出,其長勢,再無人可以阻擋!往年天災臨世,也就在這個時間段!就算今年沒有天災,那我等不會製造一些天災?至於朝廷圍剿……”
“朝廷沒那個能力的!”
身着道袍之人聞言,微微一笑,並沒有開口反駁。
沒錯,朝廷這幾日捕殺的教衆,都是可有可無的外圍人員。
真正的上得了檯面的,只有張寶一人而已,這還是張寶不聽指揮的結果。
他們太平道真正的後手,朝廷也不可能查的出來。
因爲,他們的後手,可是提前了好多年,便開始準備了。
而且,這些後手的存在,十分合理,沒人會將他們的存在,同太平道聯合在一起。
沒錯,這身着道袍之人,正是太平道的天師,張角。
至於張角對面之人的身份,卻十分神祕,不爲人知。
就連張角,也只是稱呼他爲先生,對其身份也是一知半解。
只知道他的人脈很廣,而其餘的事,他張角都一無所知。
不過,這人的身份如何,張角並不關心,他只知道,此人對於劉宏,仇恨異常。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於黑袍人的加入,張角自然不會拒絕。
喝了一口茶水,隨後,將茶杯慢悠悠地放下,張角面帶笑容的對着黑袍人開口說道。
“先生,以我等如今的實力,加之轘轅關之內佈置的後手,距離攻破那洛陽之日,怕是不遠了吧?”
黑袍之人聞言,正喝着茶水的手,微微一頓,語氣平淡的說道。
“時機還未到。”
說罷,黑袍之人將茶水放下,隨即低着頭,擺正了身體,這才繼續說道。
“原因有二!其一,如今朝廷圍剿我等的力度,正是最強之時,我等不能輕舉妄動!若動,那我等的下場,就如張寶大帥一般!”
張角聞言,放在腿上的雙手,猛地攥成了拳,眼中也閃過一絲痛惜之色,不過,很快就被張角隱藏了下去。
黑袍人見狀,裸露在外的眼睛,盯了張角好一陣子後,這才收回了目光,繼續開口說道。
“其二,幽州有猛虎,若那頭猛虎坐鎮幽州,我等便不能有所動作!不然的話,面對那頭猛虎,我等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張角聞言,微微一嘆,黑袍人口中的猛虎,他自然知道是誰,而劉瑾的厲害,他也清楚。
“如今邊境太平,四方無戰事,那劉瑾,何時才能離開幽州?若他坐鎮幽州十年,我等難不成要等上十年?”
“十年?用不了那麼久的!畢竟草原的異族,可不止匈奴鮮卑!還有羌人,以及一些小型的部落!”
張角聞言,不由得一愣,可還不等他開口詢問,那黑袍之人便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羌人,多數分佈在隴西、金城、武威、以及幷州之西北的草原上,比鄰西部鮮卑!而如今西部鮮卑因久戰而孱弱,以往被西部鮮卑打壓的羌人,如今已經蠢蠢欲動,若在其火上澆一些油……”
張角聞言,眼睛微微一眯,隨即,若有所思的說道。
“先生,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只要我等在正確的時機,淋上一些火油,那麼幷州之西北定然大亂,而靠幷州的兵馬,是沒有能力應對這場大亂的,如此一來……”
黑袍人肯定了張角的話,只見此刻的他,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正不停的散發着智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