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長城,找到一家飯店,吃了揪片兒和刀削麪,就不再停留,他們晚上要趕到平遙宿營,還有兩百多公里呢!
進入太原盆地,沿着108國道南下,天色陰沉下來,路上的車輛減少許多,不一會兒就開始下起雨來。
山區就是這樣,氣象變幻萬千,冒着中雨過了晉中,又見到太陽了。丁文東看着路邊的田野裏有的地塊已經禾苗青青了,有的還在割麥子,用毛驢馱着兩捆麥子回家碾場,高粱窪坡上沒有見到大小機器。
旁邊的田地裏有人直起腰來歇息,丁文東一見那種傳統裝束,還有位姑娘穿着藍色上衣,手裏拿着鐮刀看着車子駛過,就扯着嗓子唱起來:“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藍,嗨哎嗨誒嗨哎嗨嗨,羊啦肚子手啦巾喲,三道道格藍,咱們見格面面容易,哎呀拉話話的難,......”
“三十里的明沙,二呀嘛二十里的水,五十里的路上爲了看妹妹......緊緊的拉着妹妹的手,叫一聲妹妹,你千萬不要走......”
前面是個路口,丁文東停了下來,說:“從這裏右拐,有個地方叫喬家大院,我想去看看,你們什麼意見?”
“一個院子有什麼看頭?走吧!”戚薇怕耽誤行程,丁文東只得離開。趕在天黑之前,來到平遙古城外的一家旅社,計劃住下來。
戚薇低聲問:“我們不是說要去野營嗎?去哪裏啊?”
“我以爲沒那麼多人,你看沿路到處都是村莊田野,哪有山林空地合適宿營?等我們去終南山再說吧!”
“那——?”
丁文東看她一眼,笑了下,說:“黎萍怎麼辦?敢一個人住嗎?你說我們要幾個房間?”
戚薇紅了臉,說:“算了!明天到哪裏?”
晚飯還是麪食,山西到處都是麪食,戚薇有點不習慣,丁文東向她推薦酸辣面片和羊肉泡饃。
李吉和黎萍不講究,都是吃了鍋盔和牛肉拉麪,想區別一下和丁師傅拉麪的不同之處。
大家當然不會那樣分開來住,黎萍和戚薇住一個房間,丁文東和李吉住一個房間。洗浴之後,大家聊會天,丁文東說:“其實,北邊還有個交城縣,文水縣,我都想去看看,算了吧!有機會再來。明天我們在古城轉一個上午,十一點喫午飯,半夜抵達西安渭南,然後就走慢點,好好轉轉,看看秦始皇兵馬俑,再看看華清池。”
平遙古城沒有開發修繕,原有街道還保留得很完整,四個人步行穿梭在城內,到處留影,兩個小時後,大家就審美疲勞了,只得陪着興致勃勃的丁文東到處轉悠。
站在城牆上,烈日下的三晉大地,水汽蒸騰得灰濛濛的,和丁文東心目中的景色差距甚大。
他坐在箭樓陰影下,十指相扣,感受來自周圍的信息,可惜白天雜波噪聲太大,沒有絲毫反饋回聲。想了下,自己的空間存儲1·能力已經不受限制,還有什麼可糾結的!
帶着三人下去喫飯,給車子加了油,然後繼續趕路。
幾個人討論這裏的居民生活狀況,說一天喫三頓面,怎麼受得了?
“那有什麼?俗話說面做百樣飯,其實何止千百種?在這裏住久了,你們也會喜歡吃麪的。這幾天我們就來領略一下傳統美食吧!”
“那就對了!口味是根據地域不同調整的,南北方的十三香配方大致相同,但細微的差別,就更適合本地人,能融會一下,讓外地人接受自己的口味,那纔是真正的廚藝。”
前面堵車,等了一個多小時疏通,抵達渭南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路邊看見一個部隊招待所,丁文東過去,把車停在後院,憑着證件進去開了兩個房間。
值班大姐睡眼朦朧的做了登記,一看是丁文東,瞪大眼睛比對照片,笑着說:“昨晚看了你的書,做夢都是故事情節,沒想到真的見到作者了!”
丁文東笑笑說:“謝謝!困死了!我送你一本書吧!”
說着,從揹包裏掏出一本中譯本《泰坦尼克》,在扉頁上寫了行字,說:“這本包你沒有瞌睡!謝謝!”
大姐熱情起來,拎着開水瓶送到房間,還問怎麼來了這邊。
丁文東說:“旅遊,探親!開車來的,謝謝啊!”
一覺睡到八點多,粉絲大姐已經下班走了。
突路霸重新出發,先去鴻門宴遺址、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看看,接近中午了,去了華清池,在驪山轉悠一圈,拍了許多照片,戚薇就想住下來,和楊玉環一起洗個澡。
丁文東當然同意了,就去華清酒店訂了房間,晚上就不走了。
黎萍還是有點放不開,戚薇就問:“你沒有去過公共遊泳館?”
“不是!一個是沒有帶泳衣,還有就是,以前不是還小嗎!”
李吉管不了那麼多,美食當前,相見恨晚,對各種食物興趣很大。丁文東說:“這幾天沒時間晨練了,小心體重反彈!明天爬山還能爬得動麼?”
晚上,四個人來到貴妃池泡海棠湯,黎萍自然是包得緊緊地,戚薇也不想在李吉面前漏光,和黎萍一樣圍着浴袍,丁文東和李吉就比較隨便了,穿着大褲衩下去,泡了四十分鐘,人家服務員說時間到了才離開。
李吉問:“泡個澡一個人多少錢?”
“比你大哥一個月工資還多些!問這幹嘛?”
李吉不說話了,回去沖涼換衣服。戚薇擦着頭髮過來問:“就這兒?沒什麼特殊啊?”
“心理作用吧!或者是時間太短,人家楊玉環可是泡了十年,才三千寵愛於一身的!”
深夜,丁文東坐在酒店陽臺上,看着遠處噪雜的車流,還是不能靜下心來感受來自遠古的訊息,乾脆放棄,回屋睡下。
環境變化不僅是整個時代改變了,改變最大的是人心不古,營營作作中的世風日下,蠅頭小利間的爾虞我詐,世俗觀念形成的薰風喧囂塵上,沒有了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人爲的阻遮了天人之間一切可能的交流。
今天的西安和兩千年前的漢長安區別太大,和一千年前的唐長安更是無法相比,自己只是一個匆匆過客,和趕集上街一樣再次到來,除了物非人也非的感慨,還有什麼是自己所需要的呢?
自己的重生經歷坎坷,生活在這個看似偉大的時代,本身就帶着被限制的特定條件。就像一個龐大的遊戲,人物情節變化的隨意性很大,但開局起點和年代切入點被確定以後,要想重新修改屬性設置,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