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爭先恐後,擠成一圈,圍得密密麻麻的,唐蓁蓁擔心一不留神發生踩踏事故,影響救治沈阿婆,張開雙臂攔住了他們。
“麻煩各位鄉親都往後退一點,我救治沈阿婆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說完,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姑娘,從人羣裏衝了出來,惡狠狠的盯着唐蓁蓁:“你又不是我們大溝村的人,憑什麼對我們指手畫腳的?”
說完,她就朝着唐蓁蓁猛撞了過去。
唐蓁蓁離她近,一時沒有防備,被撞得直往後退,要不是楚玄胤扶住她,她就要跌在地上了。
撞進楚玄胤胸膛的時候,唐蓁蓁聽到了他痛苦的悶哼,她忙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楚玄胤捂着心口,目光銳利如刀,死死地盯着李小秋:“本將……”
他話還沒說完,唐蓁蓁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咬牙切齒低罵道:“白癡,你活膩了嗎?張口閉口就是將軍,這些村民的家人剛亂軍被殺害,你還上趕着冒頭,信不信一人一刀把你的皮肉給活生生剮下來?”
“我……”
楚玄胤還想說什麼,被唐蓁蓁瞪了回去:“既然受傷,就安分一點,這種小場面,我還是能處理的。”
唐蓁蓁擋住楚玄胤身前,大踏步走向李小秋,毫不畏懼的看着她。
“你如果要發瘋,就去別處,別在這裏礙着我救人。”
李小秋冷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弧度:“你救哪門子人,我可是大溝村唯一的大夫,就算要救人,也輪不上你一個外人。”
李小秋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大夫,她爺爺之前在縣裏開醫館,後因犯了事,帶着家人回鄉下避禍。
她對醫學還算有些興趣,爺爺在世的時候跟着他學了些行醫的本領。
但她容易驕傲自滿,稍微學有成就,就沾沾自喜,不願繼續鑽研,沒能完全繼承她爺爺的衣鉢,只學了些皮毛功夫。
她爺爺去世以後,她就成了村裏唯一的大夫,靠着治些小傷小病,也算在村裏積累了些威望。
她現在怎麼可能讓一個黃毛丫頭搶了她的風頭?
“小秋說得對,到底是自己人,要知根知底一些,把沈阿婆交給小秋治療,也要放心些。”
“是啊,這小姑娘看起來年紀又小、柔柔弱弱的,也不太像能治病救人的樣子。”
“小秋醫術好啊,要不是她,我們看個病都得跋山涉水去縣裏,要是病情嚴重,一路顛簸,等到縣裏,人都沒了。”
“小姑娘,你還是讓開,等小秋去給沈阿婆診治吧!”
大溝村村民將唐蓁蓁圍得水泄不通,豐雲村村民被擋在了包圍圈外,大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唐蓁蓁獨自面對衆人,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可她絲毫不畏懼,身板依舊挺得筆直,目光如炬。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李小秋,威脅道:“你最好是能救好阿婆!”
李小秋被她這麼盯着,心裏有點發虛,硬是挺了挺脖子,故意喊了一嗓子,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李小秋朝沈阿婆的方向走去,唐蓁蓁給她讓出了一條道,站在人羣中,看她是如何給沈阿婆治療的。
大溝村村民都這樣說了,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再多管閒事,但如果李小秋治不好沈阿婆,她一定不會坐之不理。
她斷不會容忍自己在有能力救人的情況下,任由一條鮮活的生命隕落。
李小秋走到沈阿婆身邊,蹲了下來,她手心微微發汗,有些緊張。
她還是第一次遇上咬舌自盡之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她先是搭了搭沈阿婆的脈,確定她的脈象還在,這才放下心來。
“你,趕緊讓開,別在這裏礙事!。”
李小秋扯掉沈阿婆嘴裏塞着的布料,對謝七頤指氣使。
謝七有些不悅,但想着救人要緊,還是按照她的要求將沈阿婆扶着躺了下來。
“慢着!”
唐蓁蓁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將李小秋手裏的布料奪了過來,然後摺好,重新塞回了沈阿婆的嘴裏。
她嚴厲地斥責道:“在沈阿婆嘴裏塞軟布,可以防止她中途醒來後又想咬舌自盡,而且她方纔咬舌頭太狠了,這會舌頭縮不回去,堵在嘴裏容易窒息,你身爲一個大夫,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唐蓁蓁沒留任何情面,劈頭蓋臉地把李小秋罵了一通。
這麼多同村村民在一旁看着,李小秋憋紅了臉,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隨即吼了回去:“關你屁事啊,我有我自己的救治方法,你在這大呼小叫,打斷我治療,沈阿婆真要出了事,你就下地獄去給沈阿婆謝罪吧!”
唐蓁蓁揪住李小秋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語氣森冷:“你再不滾開,我立刻讓你給沈阿婆謝罪!”
像李小秋這種不懂得尊重別人的,唐蓁蓁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能忍住不扇她巴掌,已經是她最後的剋制了。
“你有病吧?”
李小秋的衣領被用力拽住,幾乎快要無法呼吸,她用力去推唐蓁蓁,卻沒想到她有這麼大的力氣,竟沒能把她推開。
“你趕緊滾!”唐蓁蓁揪着李小秋衣領的手更用力了。
李小秋喫痛,一下失去理智,伸手往唐蓁蓁頭上薅去,猛扯住她的頭髮。
“你個小賤人,我今天非得打死你!”李小秋歇斯底里地吶喊,渾然沒有一點淑女樣。
眼下救人要緊,唐蓁蓁沒有和李小秋扭打的心,她也薅住李小秋的頭髮,猛撲向她,將她撲倒在地。
“啊!”
伴隨着李小秋的尖叫聲,唐蓁蓁雙手攀上她的手腕,死死掐她手腕上的肉。
“放開我的頭髮,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李小秋忍痛,死活不肯鬆手,唐蓁蓁頭皮被扯得漲痛,像要被撕下來一般。
楚玄胤和謝七兩人站在一邊,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他們還是頭一次遇到女子鬥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