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他喝完一罐冰鎮的思無涯之後,他盯着那罐黑色的飲品,忽然陷入了沉思。
然後纔有了今天的見面。
至於宋褆,錢富貴原本以爲是趙盼兒的相好,但是現在這麼一看,這兩人的關係遠遠不止相好這麼簡單了。
這個宋褆長得一表人才,沒想到還有這種手藝,思無涯,琉璃製造。錢富貴眯着眼睛看着他,嘴上笑呵呵的說道:“宋小官人,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叫你一聲牧之,你不介意吧?”
宋褆也打蛇隨棍上:“錢官人說的哪裏話,叫我牧之就好。”
錢富貴笑呵呵的說道:“牧之啊,哥哥也不瞞你,關於思無涯的事情,還有這個琉璃的事情,你給哥哥透個底,製作他們的工藝,我願意出大價錢!”
宋褆心中一凜,原來在這等着呢。
他笑道:“錢老哥說笑了,東西我可以提供,無論是思無涯也好,還是琉璃也好,我都能提供,但是製作工藝,抱歉,不行!”
說道這裏,宋褆心裏暗道,製作工藝也不是不能給你,但是給了你又造不出來,何必呢?!
錢富貴心裏一暗,果然,但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那這樣,你們負責出貨,我負責銷售,賺的錢嘛,我們五五分成如何?!”
宋褆搖搖頭,他拒絕道:“不行,這樣有點不太妥當,我可以給錢老哥獨家經營權,但是僅限兩浙路與京畿路。”
“不是我們不願意,實在是我們出貨也不是很多,目前僅能滿足的,也只有兩浙路與京畿路,琉璃這種東西,運輸困難,而且物以稀爲貴,一旦出貨多了,價格必然會下來,至於思無涯,運輸倒不是很難,至於價格,我們可以商量一下!”
趙盼兒看着宋褆跟錢富貴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她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感覺這個時候的宋褆很有魅力。
宋褆與錢富貴兩個人脣槍舌劍的商量了半天,最終定下了一瓶思無涯50文的價格,是的,宋褆這次沒有說罐,而是說了瓶,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把跟這個時代相差很大的東西拿出來。
不就是塑料瓶嘛,有什麼好怕的,錢富貴是一個商人,商人最緊要的是賺錢,其他的東西他不會想太多的。
一瓶思無涯五十文,而錢富貴卻一次性拿出黃金百兩來買,宋褆稍微算了一下,摺合一百萬文,也就是兩萬瓶思無涯,可是這會宋褆手裏根本沒有那麼多,只有七百多瓶而已。
宋褆苦笑道:“錢老哥,我先真沒有那麼多的貨,你要是想要的話,請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需要一個月來調貨,到時候肯定會把思無涯的和琉璃的貨給你備足!”
錢富貴哈哈一笑:“牧之,不用擔心,一個月的時間我還是等的起的,這裏是兩百兩黃金,你先拿着,其中一百二十兩是我買這個琉璃茶具的錢,剩下的,就是我們這次合作的定金!你看如何?”
宋褆連連拒絕:“太多了老哥,真的太多了!八十兩黃金的定金...”
趙盼兒很想勸一勸,但是她還是覺得這種事情需要宋褆自己做主。
宋褆想了想,想着自己以後的計劃,他點點頭:“好,錢老哥,那這錢我就先收下了!”
“哎,這纔對嘛,那咱們先立個字據,確定好這次合作?!”
宋褆笑道:“好,可以!”
字據立好之後,宋褆在上面簽了字,還拉着趙盼兒當了一個證明人,然後錢富貴又設宴款待自己,宋褆推脫不過,最終還是在錢府吃了一頓飯。
席間兩人又喝了不少酒,到了下午的時候,錢富貴又派人把宋褆和趙盼兒給送了回去。
等到兩人走後,錢富貴看着手中的那瓶思無涯,陷入了沉思。
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材質的瓶子,輕便,結實,耐用,宋褆到底是誰呢?
錢富貴陷入了沉思。
不多時,管家錢四這會過來了,他帶來了關於宋褆的調查。錢富貴看完之後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錢四大着膽子上前道:“老爺,何必跟他們立字據呢,何不...”
說着,手在脖子上狠狠的抹了一下。
錢富貴臉色一變,冷冷的盯着他看:“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當你對一個人不瞭解的時候,千萬不要擅自下決定,嗯?”
錢四頓時冷汗連連:“小的知錯了,老爺恕罪!”
錢富貴揮揮手:“下去吧,記得派人盯緊趙氏茶坊,關於宋褆的事情,在多查查...”
“是!”
回茶坊的馬車上,宋褆懷裏抱着兩百兩黃金,只覺得沉甸甸的,卻又輕飄飄的。
趙盼兒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嘴裏埋怨道:“那個錢富貴也真是的,一直跟你喝酒,你明明都說了不能喝了,他還喝...”
宋褆聽着語氣中的關切之意,笑了笑,他把一半的黃金拿了出來遞給趙盼兒:“盼兒,拿着?”
趙盼兒一愣:“給我幹嘛?”
宋褆笑道:“這是你應得的。”
趙盼兒看着那黃燦燦的黃金,心中忽然一酸,他這是什麼意思?是要跟我算清楚嗎?
宋褆看趙盼兒臉色不對,連忙說道:“我是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跟錢富貴搭上線,也沒辦法賺這麼多錢,這些黃金你先拿着,以後我帶你發大財。”
趙盼兒一聽這話,轉怒爲喜,她還是堅決的把黃金給推了回去:“你都說了,以後帶我發大財,那麼這些錢,你就先拿着!”
宋褆心中一暖,他當然明白趙盼兒的意思,只是...
他忽然響起回去的時間快要到了,他張了張嘴,開口道:“盼兒,我要回去了...”
趙盼兒心中一驚,隨即緊張道:“你要走了嗎?”
看着趙盼兒眼中的驚惶,宋褆有些不忍:“沒有那麼快,還有三天左右吧...我只是提前給你說一下。”
“這次一走,很可能需要七八天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