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時的錢塘縣,卻已經陷入一片混亂。
嗯,主要是官府混亂,畢竟知縣沒了嘛,還是以這種離奇的方式沒得,錢塘縣官府上下人心惶惶,至於老百姓反倒是沒什麼動靜。
因爲官府已經封鎖了消息。
縣尉劉慶焦急的在屋子裏轉圈,他帶着羽弓手還有仵作封鎖了現場,縣令身死,好歹還有主簿,但是...
半晌,仵作終於走了出來,他的手中還端着一個木盤,上面放滿了帶血的碎片。
劉慶連忙上前問道:“怎麼樣?有什麼問題沒有?”
仵作陰沉着臉,他皺着眉頭:“縣尉,此事,跟天雷的可能性不大,反倒像是人做的。”他把木盤遞上去:“縣尉請看,這些都是從屍首上挖下來的東西,其中知縣身上的最多,其他人或多或少有點。”
劉慶拿起一塊仔細看着:“這是?鐵片?”
仵作搖搖頭:“不,是鋼片!從知縣身上找出來的,還有鋼珠!如果是天雷加身,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呢?”
劉慶皺着眉頭:“可是如果不是天雷,那劇烈的火光與爆炸聲...等等,你的意思是...火藥?!”
仵作點點頭,但又搖搖頭:“我也懷疑是火藥造成的,但是現如今哪裏的火藥能有這種威力呢?哪怕是朝廷製造的火器,也絕對沒有這種威力!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絕不是什麼天雷,而是有人刺殺知縣!”
劉慶臉色一變:“這話你對別人說過沒有?”
仵作搖搖頭:“屬下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劉慶鬆了口氣:“這件事情你就爛在肚子裏,不許對任何人說!聽明白了嗎?”
仵作連忙作揖:“屬下明白!”
劉慶嘆口氣,他端着碎片往主簿那邊走去,知縣身死,整個錢塘縣官職最大的就是主簿了,現在有些事情必須由他做主了。
“他殺?!”
主簿王羽臉色頓時變了。
“刺殺知縣,對方是想造反嗎?”王羽看着那帶血的碎片,一時間心亂如麻。
很快,他咬牙說道:“先封鎖此事的消息,對外宣稱天雷降世,你先帶着羽弓手好好查查,明天中午之前,給我一個答覆,如果實在不行,我便上奏杭州乃至京城,讓上面來定奪了。”
劉慶的臉色也滿是驚慌:“上奏京城?真的要這樣嗎?”
王羽恨恨道:“那不然呢?身爲一縣知縣,死的不明不白,總得給朝廷一個交代吧!”
劉慶拱手作揖:“屬下知道了,我這就去查!”
“下去吧...”
王羽看着外面的傾盆大雨,不由得嘆道:“鄭青田啊鄭青田,你到底惹上什麼人了呢?居然連全屍都沒有保留下來。”
劉慶穿着蓑衣跑到已經成爲廢墟的鄭府,在這還有十個羽弓手保護着現場,雖然說着保護,但是劉慶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恨恨的看着那還在下着的瓢潑大雨。
“縣尉,主簿怎麼說?”其中一名羽弓手上前問道。
劉慶嘆口氣:“主簿說了,先查,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至於其他的,不是你們該管的。趕緊動手吧,不然任由這大雨下,有線索也會變得沒有線索。”
劉慶讓人一邊舉着傘一邊拿着火把一點點的查,他最先把目標放在了距離鄭青田屍體最近的大門口。
劉慶低頭看着已經被炸的一塌糊塗的大門,拿着火把一點點的查探,忽然,他眼睛一眯,把火把又往前湊了幾分。
“這是...”
劉慶手捏着一截白色的絲線,上面的質感明顯不是什麼麻線或者其他東西,看着像是非金非玉,用力拽了拽,發現又堅韌異常,甚至勒的劉慶手都有點疼。
劉慶的直覺告訴它,這根線很可能是兇手留下來的。
劉慶拿起這跟白線,丈量了一下長度,發現只有一尺長,一尺長的線能幹什麼呢?他想不明白...
經過一晚上的查探,劉慶越來越覺得這是人爲,但是他卻想不明白,兇手是如何殺人的?又如何全身而退的?
劉慶心事重重的趕往縣衙,一夜沒睡的他遇到了同樣一夜沒睡的主簿王羽。
王羽頂着通紅的眼睛看着劉慶:“結果如何?!”
劉慶作揖道:“還請主簿恕罪,屬下雖然查出來一些東西,但是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王羽閉上眼睛嘆口氣:“也罷,我會向朝廷報告的,等候朝廷的消息吧,在朝廷派人來之前,縣衙有什麼事情我來做主。”
“是!屬下遵命。”
宋褆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他看着懷中依偎着他的趙盼兒,女孩面色微紅,眉頭微蹙,似乎在擔心着什麼。
宋褆伸出手輕輕撫平她的眉頭,卻驚醒了趙盼兒。
趙盼兒迷瞪着雙眼,打了個哈欠:“天亮了嗎?”
宋褆攬着她:“沒事,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吧。”
“不了。”趙盼兒伸了個懶腰:“我該起來了,一會要還給孩子們上課呢!”
想到這事宋褆笑道:“不着急啊,孩子們總得先喫飯在上課啊,是不是啊,小趙老師...”
趙盼兒歪頭看着宋褆:“小趙...老師?這個稱謂...怎麼感覺你沒有安着好心呢?”
宋褆連忙舉手:“怎麼可能,我是開心,我的盼兒也可以當老師了!”
趙盼兒伸手捏了捏宋褆的臉:“我其實挺害怕的,給孩子們當老師,讓我挺慌的...”
宋褆對着趙盼兒來了一記摸頭殺:“慌什麼啊,只是給他們啓蒙而已,現在只是他們二十個人,我希望爲了有一天,所有的小孩都能上學,都能讀書認字,通曉世間道理,我也不算白來一趟。”
趙盼兒抿着嘴:“那好吧,我先教着,有不會的我會問你,你可不許不給我說啊!”
宋褆笑道:“好,小趙老師,你教孩子們,我教你,我們一起進步,一起學習,好不好啊!”
趙盼兒抿着嘴:“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裏滿滿的惡趣味呢?”
宋褆忍着笑:“哪有啊!你可不要污衊我。”
宋褆越是這樣說,趙盼兒越是狐疑,她低着頭二話不說直接在宋褆胳膊上咬了一口!
“啊,趙盼兒,你想謀殺親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