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褆原本都打算拿出槍來突突了,結果愣生生被打斷了施法。
事情好像有轉機了。
宋褆決定再觀望一段時間。
顧千帆滿臉寒意的看着衝出來的劉美,他冷哼一聲:“劉國舅,我尊重你是皇親國戚,但是還請你認清自己的位置,這是我皇城司在審案,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劉美先是看了一下宋褆,發現他沒有受傷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擋在宋褆面前,眼睛看着顧千帆:“顧千帆,我不管你要查什麼,總之這兩個人,我要帶走!”
“不可能!”顧千帆站起身:“這兩個人是錢塘縣縣令鄭青田之死的有牽扯,具有重大的作案動機,你不能帶走他們!”
劉美冷笑一聲,根本就不理睬顧千帆,他轉身看着宋褆,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趙盼兒,然後對宋褆說道:“跟我走,今天我在這兒,沒人能奈何得了你...”
宋褆眼神複雜的看着劉美,從顧千帆對他的稱呼裏,宋褆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劉娥的前夫,現在異父異母的親哥哥,當朝國舅,劉美。
至於爲何救自己,宋褆心中隱隱約約有了猜測。
宋褆點點頭,牽着趙盼兒就要跟劉美走。
顧千帆大怒:“左右,攔下他們!”
老賈等人隨後便把宋褆等人攔住,劉美轉過身看着顧千帆,眼裏滿是寒意:“顧千帆,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最後一次警告你,立刻帶着你的人給我滾,否則,休怪我去陛下聖人那裏參你,治你一個大不恭的罪!!”
大不恭?!
顧千帆臉色大變,他看着宋褆,又看了看劉美:“他究竟是誰?”
劉美冷笑一聲:“你沒有資格知道!先不說是不是他殺了鄭青田,就算是他殺得,今天你也治不了他的罪!”
“一個小小的錢塘縣令而已,說殺便殺了,今天我倒要看看,誰敢奈他何?!誰能奈他何?!”
說完,劉美眼神冷冷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錢塘主簿跟縣尉在他的眼神逼視下話都不敢說,只能低頭裝死,至於顧千帆,更是鐵青着一張臉,什麼話也沒有說。
劉美冷哼一聲:“我們走。”說着便拉着宋褆奪門而去。
整個錢塘縣衙竟是無一個人敢攔下他們。
半晌,顧千帆冰冷的聲音響起:“今日之事,不得外傳!鄭青田乃是天雷劈死的,你們...明白嗎?”
說這些的時候,顧千帆還專門看了看王羽和劉慶,兩人連忙跪在地上:“下官知道!”
顧千帆恨恨的甩甩手:“我們走!”
“指揮,我們去哪?”老賈問道。
顧千帆調轉馬頭:“蘇州!”
顧千帆並不蠢,相反他還很聰明,從劉美對待宋褆的態度裏,他能猜測出一點東西,但是這些事情怎麼想怎麼離譜,他決定找人好好說說這個事情。
而能跟他詳細分析這個事情的,只剩下了一個人。
蘇州知府,平江軍節度使,他的親生父親:蕭欽言!
————
到了客棧後,劉美把宋褆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一邊看還一邊唸叨:“像,太像了!”
宋褆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他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謝國舅,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劉美連忙說道:“你等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問問你。”
相對於劉美的激動,趙盼兒的害怕,宋褆表現倒是沉穩了許多。
“你說...”
劉美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家住哪裏,怎麼會出現在錢塘?”
說完,劉美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宋褆,生怕錯過一絲他的表情。
宋褆倒也不隱瞞什麼:“我叫宋褆,大宋的宋,衣厚褆褆,從衣是聲的褆。今年十九歲,四五歲開始居住在長安,機緣巧合之下才出現在錢塘。”
劉美又問:“四五歲開始?四五歲以前呢?你住在哪裏?”
宋褆搖搖頭:“想不起來,小時候的記憶太過遙遠,沒什麼印象了。”
“家中父母呢?”
“無父無母?”
劉美有點着急:“怎麼會無父無母呢?你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嗎?”
宋褆笑道,笑中帶着苦澀與無奈:“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有記憶以來,便沒有父母,不也長大了嗎?”
劉美急的抓耳撓腮,忽然,他想起了什麼,立馬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把它打開遞給宋褆:“那麼這個呢?你有沒有這個東西?”
趙盼兒探過去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這不就是宋褆隨身攜帶的玉佩嗎?
劉美顯然也注意到了趙盼兒的表情,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激動,看着宋褆。
宋褆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嘆了口氣,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塊玉佩,將它與畫中的玉佩對比了一番,形狀大小一般無二...
劉美激動的渾身顫抖,他伸手捧着宋褆的臉,老淚縱橫:“十五年了,十五年了!褆兒,舅舅終於找到你了!”
宋褆看着他這模樣,想要掙脫,但又不敢,他這會也心亂如麻,宋褆想過自己如果與親人相見會是怎麼樣的場景,互相抱頭痛哭,還是橫眉冷對?
好像都不是,而是一種奇怪的悵然若失感。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劉美停止哭泣,他緊緊的握着宋褆的手:“走,跟舅舅回京城,現在就走!”
說着便要拉起宋褆,卻連趙盼兒看都沒看。
宋褆臉色一變:“去京城可以,但她也必須去!”
劉美回頭看着羞怯的趙盼兒,眼神頓時變了:“她是誰?你知不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
宋褆掙脫開劉美的手,他走到趙盼兒面前,看着她,笑道:“我不管我親生父母是誰,但是我知道她是誰!”
宋褆牽起趙盼兒的手,然後看着劉美:“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將來也會是我的妻子!”
“這一點,誰來都改變不了!”
“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