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哪怕我早來一年，這塊原石裏面至少有五千萬的翡翠救得過來。”
“現在切開，連個鐲子位都沒有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孟琰略帶惋惜地說出這番話來，在鄭金國的耳朵裏卻是效果放大了千倍萬倍，他感覺自己的胃都疼得抽搐了起來。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石頭玩人呢？本來一個億買回來的石頭開出了帝王裂，已經讓他坐了一次過山車了，眼下孟琰的到來，又告訴他自己一氣之下丟掉的原石其實裏面有極品翡翠，但因爲自己的耽擱又損失了幾千萬。
還好，這兩次過山車中間隔了三年，不然鄭金國真的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去天台排隊了……
“既然原石的沙皮裏面已經氧化了，那切起來應該非常容易，你們幾個不用小心，直接按着這條線切下去就行，出幾個牌子位做幾個擺件還是可以的。”孟琰指着放在展示臺上的原石，擡頭對兩個夥計說道。
幾個夥計轉過頭來，看到鄭金國沒有說什麼，接受到他的同意之後兩個人也手腳麻利，、發動了切石機的馬達，將鑽頭對準的那條線。
“嗚嗚嗚嗚……”
兩個切石的夥計屏息凝神，不一會兒就將原石一分爲二。
孟琰面對鄭金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鄭老闆，這畢竟是你一個億買回來的，你請。”
鄭金國看着面前的原石，一咬牙，擺了擺手拒絕道。
“算了算了，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心臟可再承受不起這打開看到帝王裂的情緒了。”
“還請孟先生麻煩幫我代勞。”
聽到這話，孟琰感覺有些無奈，但心中一個疑惑也隨即解開了。
他剛纔本來還想問鄭金國，爲什麼切開帝王裂之後就不繼續往下切了。
那個時候他只要抱着像趙元那樣賭徒的心態，不撞南牆不回頭，把這塊原石從裏到外直接扒了，那肯定也能賺得盆滿鉢滿。
但現在看到鄭金國這麼一幅模樣孟琰，確實體會到了他的痛苦。
有些事情，確實不能用理性來衡量的，一個億豪賭買回來一個新場口的料子，切開發現是高水種卻又出了帝王裂的龍膽綠，這崩潰的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明白。
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想起繼續把原石切完呢？出了帝王裂一般就是一裂裂完，好不容易打消了去天台排隊的念頭，把原石切開，毫無懸念地看到了全部都是帝王裂，說不定心中那一絲活下去的期望直接就沒了。
想到這裏，孟琰在心中對鄭金國的同情又增添了兩分。
“既然鄭先生不願意再回憶起這些往事，讓我孟琰就替鄭先生代勞了。”孟琰說完走向前去，將手搭在了兩塊切開的原石上面。
隨着孟琰將手中的原石輕輕扳開，兩個絢爛奪目的翡翠橫切面閃爍的着光芒，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唉，可惜了。”
孟琰看着橫切面上翡翠的情況，不由得嘆了口氣。
橫切面上，一半的龍膽綠佈滿了觸目驚心的帝王裂，那一半是切垮了自然不用說。
中間隔着一個斷層，斷層的另一半雖然是完整的，但因爲經過了氧化侵蝕，基本上完好的那一半上，又有四分之三的翡翠已經被氧化侵蝕得黃綠相間，就像一坨透明的屎一樣了。
毫無疑問，本來原本應該價值連城的一塊龍膽綠翡翠，現在五十斤原石裏面差不多隻剩下了十多斤左右了。
“哎喲！”
孟琰的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鄭金國立馬發出一聲慘叫，隨即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果然都是徒勞無功嗎？還好我沒有親自去開……”
聽到這話孟琰愣了一下，這個原石切面上的龍膽綠翡翠雖然只有那麼小一塊兒，但也不至於用眼睛看不到啊？
這不，站在身旁的周瑤瑤跟兩名鄭金國的夥計，看着原石內部僅剩的那一塊散發着沁人心脾的龍膽綠翡翠，眼睛都已經發直了。
孟琰拿起筆，沿着還算完好的龍膽綠周圍畫了一個圈，把它遞給了兩名夥計。
“沿着這個圈把這塊翡翠切下來吧。”
兩名夥計自然是不敢怠慢，拿起原石走到了一邊。
幹完事情，這時候孟琰才撇過頭來看向鄭金國。
只見鄭金國癱坐在地上，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但是他的一雙手卻捂着自己的臉，看不清楚他手背後面的表情。
然而光憑此時此刻鄭金國身上散發出的沮喪的氣質，孟琰就明白此時他的臉上絕對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很顯然，孟琰剛纔說出“哎呀，可惜了。”這句話的時候。遮住眼睛不敢看着他顯然把這句話的意思誤以爲了翡翠裏面全都是帝王裂的情況。
此時他的樣子說不出來的滑稽，讓孟琰有些想笑。
“噗。”
一旁的周瑤瑤顯然是沒有憋住，直接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
聽到周瑤瑤笑聲，鄭金國拿下雙手，果然是一臉的哭色，就像剛吃了黃連一樣對孟琰說道。
“既然周小姐已經笑了，孟先生如果憋不住的話，也可以笑出聲來，反正這也是鄭某三年前落下的一個笑話罷了。”
看着鄭金國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孟琰走上前去，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鄭老闆呀，事實情況可比你想象的好多了。”
“嗚嗚嗚嗚嗚”
孟琰話音剛落，切石機的馬達聲就再次響起。
幾分鐘後，兩名夥計拿着一塊巴掌大小，晶瑩剔透的龍膽綠翡翠遞到了鄭金國面前。
“鄭老闆，你看看！”
兩名夥計的眼神裏發着光。
鄭金國不可思議的拿起面前這塊巴掌大小，晶瑩剔透的翡翠放到手裏，半晌擡起頭來疑惑的盯着孟琰問道。
“這塊翡翠是從我那一億買的原石裏面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