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焦急。
慌亂地叫出聲:“蘇六郎,六郎!”
東山寺人多眼雜,指不定就有柺子將蘇六郎給拐走了。
是她的錯,在裏面耽擱太久!
但蘇六郎如今已經聰明不少,和平常人無異,應當不會被拐子拐走纔是。
“阿姐,我在這呢!”
正在蘇婉焦頭爛額地準備找小沙彌找人時,蘇六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帶着憨笑。
只見他揹着手,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地走到蘇婉跟前。
蘇婉見他如此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不是讓你在這裏別動嗎?怎麼不聽話,知不知道阿姐會擔心你?”
蘇六郎也意識到自己有錯在先。
立即討好地湊過來,笑道:“阿姐,對不起是我錯了!”
蘇婉氣來的快也去得快。
方纔,更多的其實是害怕,真以爲蘇六郎被拐走了,如今看到蘇六郎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跟前。
會說會笑,自然也不再生氣。
不過爲了避免還有下次,她故意板着臉道:“知道錯就好,你手裏拿着什麼東西,藏着幹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
聽她這麼說,蘇六郎連忙搖頭。
伸出手,獻寶似的道:“阿姐,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大師說,這東西開過光的!”
蘇婉低頭看過去。
竟是一把黑檀木梳,上面還能聞到濃濃的檀香味。
表面打磨得也格外光滑。
木梳柄上還可刻着一朵梅花,栩栩如生,再一看,她竟然發現上頭還雕刻着一個婉字!
“阿姐?”
蘇六郎期待地盯着她看,生怕她不喜歡,小表情也有點委屈。
蘇婉眼眶微紅。
這傻弟弟倒是有心了。
她拿過木梳嗅了嗅,心曠神怡地道:“我很喜歡,謝謝你。”
“不客氣。”蘇六郎紅着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埋頭往前走着,“阿姐,我們走吧,不然天黑之前趕不到家了。”
蘇婉應了聲好。
就跟在蘇六郎的身後,姐弟倆走下千級臺階,再回頭看去,竟覺得東山寺巍峨壯闊。
臺階上佛光照耀。
而下面只不過是凡塵俗世。
蘇婉把玩着木梳,倒也覺得好笑,寺廟裏居然會賣開光的木梳,倒也是一個聰明的點子。
“喂。”
有人在後面叫了聲,蘇婉沒搭理,只以爲不是叫她的。
哪成想那人直接走了過來。
單手拍在她的肩膀處,蘇婉條件反射地扣住那人的手腕,眸子內寒光四射。
兩人對視。
一來一往已經拆了兩三招,蘇婉擡頭看過去,等看到對方的臉,竟有些驚訝:“百里青?你怎麼在這?”
蘇六郎已經跑過來將蘇婉護在身後。
虎視眈眈地盯着百里青。
滿身都是戒備,那目光就和狼崽子似的,故作兇狠道:“你是誰,你離我阿姐遠點,男女授受不親!”
百里青稍稍挑眉。
眉眼之中盡是一片冷意,他垂眸看向蘇六郎道:“小傢伙看起來似乎聰明不少,說話也利索了。”
蘇六郎沒想到百里青會這麼說。
擰着眉打量着他:“你認識我?”
若不認識,又怎麼會知道他以前因爲傻說話不利索。
“是你!”
蘇六郎驚呼出聲,這男子就是那天晚上突然出現在山洞讓阿姐治病的人!
那天晚上他戴着面罩看不出長相。
他只記得這麼一雙眼睛。
對了,這男子看起來不像是好人,蘇六郎猛地伸手擋在身前道:“你找我阿姐有什麼事,難不成你又受傷了?”
百里青湊過來,躬身在蘇六郎耳側,威脅道:“小孩,話可不能亂說,不然我就將你和你阿姐滅口。”
蘇六郎瞪大眼睛。
目瞪口呆地盯着百里青,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等看到百里青臉上的笑意,他立即瞪眼道:“你這個壞人!”
“六郎,退下。”蘇婉拉開蘇六郎,看向百里青道:“我弟只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你何必嚇他?”
百里青斂着眼。
掃過蘇婉,收了那副玩笑的神色。
渾身上下多了幾分疏離淡漠,他側身看向四周,確定無人後才道:“今日來找蘇姑娘,是有事相商。”
她這小人物能被他找?
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蘇婉暗中猜測,嗓音之中卻盡是平緩:“什麼事?”
“購買你給我喫的藥丸,有多少,我要多少。”百里青知道那藥丸效果好,見效快,對他所做之事大有裨益。
若能買到不少,那些個手下也不至於不治而亡。
蘇婉沒想到百里青找她是爲了這件事。
藥丸是西藥。
在這個朝代並不好製作,空間雖會添置新的,但速度也沒那麼快,至少也得一個時辰纔會刷新一份。
百里青這態度肯定是要大批的。
她給不出來。
但也不能讓送上門的生意白白溜掉的道理。
蘇婉道:“藥丸我可以給你止疼和止炎、退熱各自一百顆,再給你一張止血、解毒的方子,總共這些你打算給我多少銀子?”
一百顆雖不夠但比沒有要好。
百里青看向她,嘴角牽起一絲笑:“蘇姑娘覺得多少合適?”
“五百兩,可否?”那方子都是她特製的,再加上那些藥丸,五百兩根本就不多!
但蘇婉還是心虛。
害怕百里青一口否決。
“成。”百里青應聲,從袖子裏拿出一樣東西遞過來,還不等蘇婉回過神,他就已經從原地離開。
“三日後子時,我會去你家取。”
蘇婉只見他青衫袍袖翻飛,人氤氳着一股霧氣,只留下薄淼餘音,消散不見。
隨之,人也鬆懈下來。
好在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提起麻黑子那幾人的事,就當扯平不曾發生過。
正當她扭過頭準備領着蘇六郎回家時,蘇六郎指着她腦袋上道:“阿姐,你頭頂怎麼多了一個東西?”
蘇婉擡手摸過去。
摸到了一個簪子,她摘下來,只發現簪尾鑲嵌了個圓潤的珍珠。
簪體平滑,暖潤之感沁人心脾。
單看表面就知道價值不菲,工藝和玉質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是百里青替她簪上的?
難怪方纔他伸手探過來,動作也快得不可思議。
蘇六郎眼裏閃過戒備和疑惑道:“是方纔那個人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