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都不回蘇家,也不傳封信來,她嫉妒的同時又害怕蘇芙真的不管她了。
真以爲飛上枝頭變鳳凰就能忘了承諾她的事了?
她可沒這麼好糊弄,她挑撥道:“娘,江家可是省城有頭有臉的人家,說句話縣令大人肯定能照辦的,你可就只有二哥一個兒子,二哥若出事我們在家裏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在上房的地位,他們大房之所以這麼高也是因爲有二郎這個讀書人。
向老太寄希望二郎能陪襯蘇長安,若二郎出事,張氏以後在上房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
甚至連黃氏都能騎到他們頭上撒野!
張氏也想到這點,不僅害怕地位改變,也擔心蘇二郎真的出事,他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啊!
她皺眉道:“可你大姐姐的地位還沒有站穩,江家那邊不見得就會幫忙,等再過幾天,若真的沒有辦法我們再去找芙兒。”
蘇蓉不願意等,沉着臉道:“再過幾天指不定二哥就死了,這可是命案,娘你要想清楚!”
“行了,你別說了,我們再等等!”張氏打斷蘇蓉的話。
愁得坐不下來,在房間裏不斷來回地走動,不時看看窗外街道。
而蘇蓉卻氣得咬了咬牙,索性閉上眼躺在牀上,睡了過去。
……
與此同時,蘇婉等人跟在蘇茂實身後到了大牢門口。
門口兩邊上面燒着火把,可這個地方依舊陰森森的,銅牆鐵壁,讓人覺得後背發涼。
外面站了兩個獄官,腰間都挎着刀,橫眉怒眼站得筆直。
嚇得向老太往蘇老爺子身後縮了縮,她總覺得這兩人身上血腥味很重,她斜了眼蘇婉,卻發現這丫頭依舊雲淡風輕。
似乎根本不怕,不由得心生厭惡,這丫頭是要把她比下去不成?
向老太輕咳一聲直起腰身,又往門裏面看去,似乎能聽見裏面重刑犯喊冤的聲音,霎時,心驚肉跳。
那種感覺讓她毛骨悚然!
蘇茂實同獄官打了聲招呼道:“我們得了縣令大人的令,可以去見見蘇長安,麻煩兄弟帶帶路。”
獄官道:“實大哥客氣什麼,請跟我來。”
幾人跟在獄官身後進了牢房。
一路上,就見不少人朝外面伸出手,聲音沙啞地叫喚冤枉,還有的已經看不出臉上本來的顏色。
隱約有臭味在空中飄散,令人作嘔。
蘇婉目不斜視,走得飛快,很快就見到了蘇長安,蘇長安聽到動靜,就木訥地擡起頭朝門口看了看。
等見到蘇家人,眼睛猛地亮起。
獄官道:“你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別說不該說的話,實大哥,我就在外面等着了。”
蘇茂實也道:“走,我也出去,待會晚上咱們一起喝兩杯?”
“好說好說……”
人走後,向老太已經顧不上體面,走進了牢房裏,仔仔細細地打量着蘇長安。
她涕淚橫流道:“長安啊,你有沒有捱打?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餓不餓,娘給你帶喫的了,趕緊喫點。”
蘇長安見到親人,心裏的害怕更是控制不住。
抱着向老太痛哭流涕道:“娘,我想出去,我是被冤枉的,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向老太被這麼一哭,心更加的疼了,打開食盒讓蘇長安喫東西:“你先喫點東西,咱們慢慢說。”
蘇長安看到稀粥肉包子還有熱湯。
就擦了把眼淚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他衣服已經髒兮兮的,全身上下凌亂不堪,根本不像之前那般的風度書生。
看得向老太悲痛欲絕,她扭過頭不忍直視,只恨死了那些個虐待蘇長安的衙役。
可她也清楚,罪魁禍首是蘇二郎這個惹禍精。
怒氣衝衝地瞪向蘇長福,忍了忍纔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罵出來。
蘇長福摸了摸鼻子,轉身看向其他牢房,沒看到想見的蘇二郎:“長安,你說說究竟是咋回事,二郎怎麼不和你關在一起?”
蘇長安關在這一天一夜,他根本就沒喫過一頓飽飯。
送來的不是乾巴巴的穀糠饃饃就是毫無油水的餿飯,那些東西他都沒喫,餓得他前胸貼後背。
如今聞到了飯香,他一心只想着喫飽,哪裏有功夫回答蘇長福的話。
向老太心疼道:“就不知道待會再問?沒看見長安在喫東西嗎!要不是二郎惹的禍,長安也不會被關起來!”
蘇長福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再說。
少頃,蘇長安打了個飽嗝道:“長安從進來就沒有和我關一起,但他被抓的路上和我說過,他和這件事無關,他只是收了銀子。”
“四叔。”蘇婉見蘇長安已經冷靜下來,便問道:“那你有沒有聽二哥提起過和翠菊相好的書生是誰?”
蘇長安搖頭道:“二郎從未和我提起過,只讓我別摻和,阿婉,我還能不能從這裏出去?”
其他人見蘇長安這麼問,也都看向蘇婉,想讓她給準話或者保證。
蘇婉眼瞼垂下,緩緩道:“四叔,羅大人是不會冤枉好人的,你就好好地在這裏待幾天,等事情查清楚他會放了你。”
蘇長安急忙道:“待幾天是多少天?”
“這個誰也說不清。”蘇婉回話,神色更是冷硬。
蘇老爺子和向老太滿臉愁容道:“長安,你暫時就在這裏待着,明日我們再來看你。”
“爹,這裏不是人待的地方!”
大牢裏陰森森的,喘口氣都不像活人,還有被關在這的基本上都是窮兇極惡的歹徒。
那些人,蘇長安連看都不敢看!
“我可憐的長安……”
向老太已經開始嚎哭了,抹着眼淚捨不得從牢房裏走,那架勢恨不得留下來陪着蘇長安。
獄官推開外面那扇門,大聲道:“一刻鐘到了,都出來吧,別耽誤時間!”
蘇老爺子和蘇長福拽着向老太朝外走,蘇婉跟在最後。
蘇茂實落後半步,小聲道:“阿婉,你跟我來,羅大人說要你去見見蘇二郎。”
既然是單獨跟她說的,就代表只讓她一個人。
蘇婉也沒聲張,就隨着蘇茂實去了,等前面的幾人反應過來,都已經沒看見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