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蘇芙要搞事,那她就給她搭個梯子,讓她好唱戲!
蘇六郎也脆生生地道:“大姐姐,你只聽說這個,有沒有聽說爲什麼三嬸被休棄啊?”
本來向老太被打斷話還很生氣,聽到蘇六郎這麼問,也看向蘇芙那邊。
真實原因他們可沒往外說!
蘇芙心跳漏了一拍,心道——這傻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居然會給她挖坑跳,不是說腦子不好使麼?
心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笑了笑道:“三嬸的爲人我們都清楚,肯定是犯了忌諱,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三叔和幾個弟弟該怎麼辦?”
蘇婉眼睛猛地眯起。
好傢伙,說到這她算是明白蘇芙打的什麼主意了!
向老太嘆氣道:“是啊,以後你三叔和三個弟弟日子估計都不好過,芙丫頭,你日後可要幫襯着。”
蘇芙打着圓場道:“那是自然,奶、爺,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說。”
“啥事?”
蘇老爺子也不抽菸了,朝蘇芙看過去,其他幾個也目不轉睛的盯着蘇芙。
“江家有個管事的女兒成了寡婦,底下只有個女兒,我瞧着她爲人也乾脆利落,比三嬸好得多,不如——”
說到這,蘇芙特意停頓下,看了眼屋子裏臉色各異的衆人。
最後才把後面的話說完道:“不如派個媒婆去說下這門親事,三叔總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
蘇婉不置可否。
雖說蘇長壽人品不咋樣,又好喫懶做,但若要找門寡婦當媳婦也是輕而易舉的,畢竟蘇家攀上江家這門親事,很多人都眼饞着和他們搭關係。
就這段時日,也有好幾個媒婆來給蘇長壽說親呢。
根本沒必要讓蘇長壽娶管事的女兒。
看來是蘇芙想讓蘇長壽按照她的想法走,蘇芙這是想要給自己在江家拉關係,管事這個官說大不大,但在後宅肯定是不錯的。
可以穩固蘇芙在江家的地位。
難怪蘇芙會弄得這麼神神祕祕,原來是打這個主意,蘇婉豁然開朗,只拉着蘇六郎往旁邊站了站。
向老太和蘇老爺子都在沉默着,一時半會屋子裏的人都沒說話,他們都在等蘇老爺子夫婦的回答。
“芙丫頭,好端端的你提這件事幹啥,你是個婦人,又不是喜婆,怎麼也幹上牽橋搭線的活?”蘇老爺子擰着眉問。
“爺,我這也是爲了咱們家考慮,三叔總得有個暖被窩的人,而且那管事的女兒容貌人品都過得去,那管事也是看在我心腸好的份上纔跟我提的。”
“要知道他家女兒自從守寡後,求親的門檻都被踏破了,但她只想找個老實點的人過日子,就一直沒出嫁。”
向老太看向蘇芙道:“那人你知根知底?知道爲啥守寡的不,她前夫是怎麼沒的?”
因爲蘇芙嫁人了,向老太問的問題也沒遮遮掩掩,至於蘇蓉、蘇婉、蘇六郎直接被她忽視,這幾個人都沒她兒子重要。
倒是蘇老爺子還有些在意,扯了扯她的衣袖想讓她說的隱晦些。
“那他們在江家是奴籍還是?”蘇老爺子抓住了重點。
“爺,如果是奴籍我怎麼會介紹給三叔?他們是在江家做活,隨時可以走,而且管事在江家也是能說上話的人。”
蘇老爺子沉默了,低着頭深思熟慮。
而向老太則是心動了,一是她想借着管事這層關係撈好處,而是想讓蘇長壽有了個婆娘,大老爺們一個人躺炕上肯定是不行。
見他們這模樣,蘇芙有點得意洋洋,看來事情會按照她想的那樣發展。
她目光掃過,突然見到蘇婉和蘇六郎黑漆漆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她神色閃過不自在,飛快的挪開目光。
向老太伸手推搡了把蘇老爺子,夫婦倆目光對視一眼就懂得了彼此的意思。
蘇老爺子招呼着蘇長安道:“去把你三哥叫過來,就說我們有話要和他說。”
這個節骨眼上能有啥話要說?
蘇長安自然是明白的,也不多問,就出了門去叫人,他在屋外面叫了叫聲,就聽見裏面傳來如雷貫耳的鼾聲。
三郎、四郎、五郎聽到蘇長安的聲音從屋子裏出來。
身上邋遢,特別是五郎,眼淚鼻涕都掛在臉上,黑不溜秋的,身上的衣服也髒得厲害。
手背和脖頸處也是帶着黑色的污垢,很明顯這是許久沒洗的結果。
蘇三郎站在門口,叫了聲四叔,陰沉地道:“有啥事,我爹在睡覺,叫不醒的。”
蘇五郎紅着眼眶,顯然剛哭過不久:“四叔,我娘什麼時候回來,她是不是不要我們不回來了?”
“五郎,是二伯和三姐姐把娘趕走的,根本就不是娘不要我們!”蘇四郎憤恨地瞪了眼二房那邊。
“哇——”
蘇五郎揉了揉眼睛,哭得格外大聲道:“我要我娘,我要娘,嗚嗚——”
蘇長安看到幾個侄子哭成這樣,心裏也不好受,他是讀過書的正人君子,也不會當着孩子的面說黃氏的壞話。
只是不自在地撥開三人往屋子裏走:“三哥,爹和娘叫你過去。”
蘇長壽根本沒聽,翻了個身就繼續睡。
鼾聲依舊,蘇長安叫了好幾聲蘇長壽都沒醒過來,他佝僂着身體,睡得香甜。
蘇長安沒有辦法,轉身就朝上房走。
和蘇老爺子、向老太說了下,蘇老爺子就從炕上起身,手背在身後,又舀了水端着往屋子裏走。
跟在後面的蘇婉眼睜睜地看着蘇老爺子二話不說,直接把水倒在了蘇長壽的臉上。
“下雨了!”
蘇長壽驚叫一聲,清醒過來,眼看着屋子裏的人就抽了口冷氣,他盯着蘇老爺子道:“爹,你這是幹嘛,好端端的潑水乾啥?”
蘇老爺子冷哼道:“收拾乾淨,來正屋,我有話要跟你說。”
蘇長壽嘀咕道:“啥話不能在這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