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天,向老太再次找回自己的聲音,發問道:“玉兒,這件事真的和你有關係?你說話,別嚇娘——”
“哈哈!”
猛地,蘇玉眼睛赤紅,像是瘋魔了般狂笑出聲。
她朝地上啐了口,問道:“有關又怎麼樣,無關又怎麼樣,我這輩子本來就被蘇婉毀了,只要蘇婉給我去死,我做什麼都願意!”
“只是可惜,蘇婉福大命大,匪徒找上門她都死不成!”
蘇玉看向四周,挑撥離間地道:“其實,你們不該怪我勾結匪徒,要怪你們就怪蘇婉,我是衝着蘇婉來的,要不是這個賤人,根本不會弄出這麼多事。”
“說起來,蘇婉纔是這個禍害,只要她不住在這,你們的親人壓根不會遭遇這種大難,你們怎麼能夠恨我,要恨就恨她!”
“啪——”
巴掌聲,重重地響起。
打得蘇玉找不到東南西北,腦袋陣陣發暈,下一刻,嘴角流出不少鮮血。
蘇玉摸着臉頰,擡起頭看向沉着臉色的蘇老爺子:“爹,你打我?打得好啊!”
“做出如此錯事還在這狡辯污衊,以後我們蘇家沒有你這個女兒,自從我們恩斷義絕!”蘇老爺子嗓音都是顫抖着。
聞言,蘇婉打量了下蘇老爺子的神色。
心中不由得冷笑,到了這步,除了斷絕關係,怕是沒有辦法讓上房從這件事摘乾淨了。
李氏和蘇連成在旁邊聽得皺了皺眉,說不出心中的而感覺。
略顯微妙。
“呸!你以爲我稀罕當你們的女兒?”蘇玉已經分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了,她冷笑道:“要不是你假仁假義,自詡公正公平,我也不會被這種事!”
“我都是被你跟娘慣壞的,都是因爲你們無作爲我才變成這樣!”
蘇玉哭着道:“我的寶玉都不知道是死是活,都被你們給害了!”
向老太聽不下去了,喫驚道:“我對你好你還怪我?玉兒你怎麼能這樣說話,真的太傷孃的心了。”
蘇玉厭惡道:“少在這假惺惺的,你那是在害我,真的對我好你就該把那個賤人給我掐死,爲什麼要讓她活到現在害了我這輩子!
說着,蘇玉伸出手指着蘇婉,充滿惡毒。
她癲狂道:“蘇婉你別得意,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也活不了多久的,到時候咱們黃泉路上見!”
被上京城的貴人盯上,這賤人絕對活不了多久。
今日,她頂多是先去下面等這個賤人。
蘇婉冷冷的盯着蘇玉,沒有說話,而是朝興寧道:“去統計下傷亡人數,至於蘇玉讓里正他們處置,我們不要插手。”
這句話是對興寧說的,更是對二房的每個人說的。
方纔還渾身警惕的李氏和蘇連成當即鬆懈下來,朝蘇婉點了點頭,他們要跟上房劃清界限。
“有沒有受傷?”寧老太心疼地走過來,上下打量着一家子。
李氏眼睛泛着淚花,鼻尖酸澀道:“爹孃,這麼晚了你們還跑這一趟幹啥,萬一受點傷倒是我的不是了。”
“說啥傻話,大家都是同一個地方的人,你們這邊遭難我們那邊若是不來,那下一次遭難的指不定是誰家。”
雖然是在訓斥,但言語之中分明是在心疼李氏這個女兒。
更是在爲蘇婉開脫,畢竟放在蘇玉那些話是衝着蘇婉來的,有的不明事理的人可能會真的相信。
早點摘除這種隱患是最重要的。
“李老爺子說的是,看得分明。”有人迎合,看過去就是趕來的蘇青等人。
“娘,跟我進屋坐坐吧。”李氏抱着蘇璃想走,順帶還捂住了蘇璃的眼睛,不讓小孩看到路上的血腥。
寧老太看了看這邊沒啥事,想要走可又不怕這邊出意外。
李老爺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吧,阿璃還在這,她年紀小看不得髒事,你陪香茹回去待着,這邊有我們這些老爺們在不會出亂子。”
寧老太這才點了點頭,跟着李氏回了家裏。
家中的門破破爛爛的,丫鬟們不用吩咐,自覺地開始打掃,很快便清理出乾淨的地方。
與此同時。
這邊,里正再次看向上房,逼問道:“蘇老爺子,你雖然說跟蘇玉斷絕關係,但我們還是要問問你,我們該怎麼處置這奸細!”
蘇老爺子渾身一顫,眼神逐漸渾濁滄桑。
“快說!”
有人逼問了聲。
“就按照族規處置吧。”蘇老爺子說完話,肩膀耷拉下來,渾身都透着疲憊。
“老頭子!你這是要玉兒的命啊!”向老太眼珠子猛地瞪大,快速拽過蘇老爺子的衣袖,“她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
蘇老爺子像是沒聽見向老太的話,轉身看向里正。
一字一句。
“里正,還請按照族規處置,另外從即日起將她的名字從族譜之中劃掉,當我們家從沒生過這種混賬!”
向老太言語激烈道:“不行,我不能沒有玉兒,玉兒不能死,老頭子你可不能這麼狠心,玉兒都這麼恨我們了,我們不能……”
蘇老爺子甩開踉蹌的向老太:“若你捨不得她,就跟着她一起去受罰。”
向老太倏地鬆開蘇老爺子的手腕,像是被燙到了疼。
她瞪着充滿紅血絲的眼睛,只覺得眼前的老頭子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滿眼都是驚駭莫名。
過了差不多一輩子的老頭子竟然要她跟女兒一起死?
“來人,送蘇玉去祠堂受刑!”
里正大手一揮,已經確定好蘇玉結局。
“哈哈!”
蘇玉看到這幕,沒有害怕,笑得更爲大聲:“蘇婉,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你不得好死,你遲早會被雷劈死的……”
“你以爲我怕?”蘇婉眯起眼。
她跟在蘇玉的身後,要去祠堂那邊看着她受刑。
族規很久都沒動用過,至少在蘇婉的印象之中是沒存在族規的,只聽說過是個很恐怕的物件。
“呵呵!”
蘇玉一路笑,一路發癲:“爹孃,你以爲我死了,將我逐出家門就能跟這件事劃清界限麼,明明就是你們把我放出去的。”
“說起來,這件事其實也有你們的一份,你們同樣是害死村民的罪人,也該受罰——”
衆人猛地看向蘇老爺子和向老太,目光之中帶着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