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地掃了眼如妃,似乎想起來當年如妃的樣貌。
“喲,難得看姐姐出來走一趟。”雲妃的聲音從外邊傳來,緊接着便看到一大羣人高昂着頭,氣勢洶洶地佔滿了殿內。
“本宮當是誰呢,原來是雲妃。”姜皇后語調平緩,不疾不徐。
端足了皇后的架子,這份氣度是雲妃學不來的。
“妹妹見過姐姐。”雲妃裝模作樣地行了禮,姿勢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還沒等姜皇后讓她起來,她便自己站起身了。
其餘的妃子倒是不敢,怕被責罰,姜皇后隨手揚了揚:“都起來了吧。”
“謝皇后娘娘。”
雲妃用扇遮着脣角,斜了眼蘇婉道:“你便是蘇婉?爲何見了我還不下跪行禮,眼裏也太無尊卑之分!”
指桑罵槐?
幼稚,蘇婉明白雲妃是想借她拉踩姜皇后。
“民女只是鄉下女子,不懂宮中禮儀。”她頓了頓,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道:“更何況民女是聖上請來的。”
雲妃只覺得蘇婉說的話刺耳得很。
什麼叫聖上請來的,那不就是在說,她有聖上撐腰,其餘人不配她行禮。
“區區農女,真是好大的架子。”雲妃直白地點出,“你既然什麼都不懂,莫不是有人教你這樣說的?”
蘇婉揚了揚眉,卻不接話了。
“啊——”
倏地,站在最後面的妃子怪叫出聲,她不顧形象地往後退了兩步。
要不是有宮女在,指不定都得摔倒在地了。
“這便是那位傳說中的如妃?”妃子哆哆嗦嗦地道:“不是說她美得勾魂奪魄麼,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衆人像是才發現美人榻上的如妃,眼神之中的鄙夷大過震驚。
寵冠六宮的美人,也不怎麼樣嘛。
“不及咱們雲妃姐姐半分。”珍嬪自作聰明地誇讚了聲,
話過於突兀,旁人都瞥了眼珍嬪,只覺得她蠢得離譜。
皇后都還在這呢,咋能說出這種傻話,這是要將兩個人都給得罪死?
“珍嬪,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死人。”雲妃狠狠地剜了眼珍嬪,朝如妃走過去,“怎麼她一直在睡?”
沒人回答,雲妃面子掛不住。
她冷笑道:“蘇婉,你是聽不到我說的話?”
“娘娘是在問我?”蘇婉極爲詫異。
雲妃漲紅着那張臉,彷彿被侮辱了般:“不問你,難道這裏還有第二個大夫?
蘇婉後知後覺地道:“我給如妃娘娘餵了安睡的藥,得兩個時辰後纔會醒。”
“……”雲妃氣了個半死。
但不敢明目張膽地打蘇婉的臉,只能硬生生地給忍了下來。
畢竟旁邊可是有姜皇后看着,她再不滿意,也不能不給姜皇后面子,人家兒子可是未來的皇帝!
“阿婉姐,你醫術這麼好,肯定能治好她。”百里修從外邊走進來,給蘇婉撐場面。
見到他,位份低的妃子皆福身行禮。
東宮之主,可不能輕易得罪。
“妹妹們前來,是有事找本宮?”姜皇后眨了下無辜的眼,撥動着茶蓋。
雲妃輕笑道:“我們來這的目的跟姐姐一樣。”
雲妃愕然道:“姐姐,妹妹不是這個意思。”
哪跟哪,她可啥都沒說。
“那倒是本宮誤會了,本宮還以爲雲妃妹妹是想給本宮來個下馬威!”
姜皇后嗓音溫和,但聽在雲妃的耳中卻是徹骨的寒冷。
“本宮雖不管事多年,但本宮和太子的身份都擺在這,該是本宮的就得是,你們可莫要有別的不該有的心思。”
“若越過了那條線,本宮可不會手下留情,你們可要注意點,省得本宮傷及無辜。”
“另外——”
姜皇后頓了頓,目光瞥向雲妃,溫溫吞吞地道:“蘇婉姑娘是皇上請來的貴客,她更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你們該敬着她、尊着她。”
“若讓本宮發現你們欺辱蘇姑娘,那這茶杯就是你們的下場!”
“砰!”
話音剛落,姜皇后將手裏的茶盞奮力地扔在地上。
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在雲妃的跟前,那碎裂的茶盞,四分五裂。
“楊妃的下場你們應該記得的,不想變成第二個楊妃,就給本宮安分守己!”
雲妃滿身抗拒。
她盯着姜皇后,因爲忍得格外痛苦嘴脣都微微發紫。
該死的賤人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踩她的臉面,她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滋味!
“臣妾知道了!”
該死的賤人!
以前不管事,現在倒是學會用身份說事了!
雲妃強顏歡笑道:“臣妾是來看如妃姐姐的,既然她還未醒,那臣妾便先行回宮了,臣妾告退。”
衆人看雲妃都被明裏暗裏教訓了一頓,哪裏還敢待在這。
紛紛福身隨着雲妃一起走。
“嗯,下去吧。”姜皇后隨意地擺了擺手。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諸位妃子紛紛像是老鼠見了貓,縮着脖子灰溜溜地走了。
“該死的賤人!”
剛走出宮外,雲妃忍不住唾罵一聲,她冷冷地盯着姜皇后的方向:“得意什麼,自己的大兒子都保不住,有什麼臉面當這個皇后!”
諸位妃子不敢迎合,低着頭假裝聽不見。
貼身宮女連忙道:“娘娘,隔牆有耳。”
雲妃冷笑道:“就算別人聽見又怎麼着,她們還敢去告狀不成?也不怕本宮弄死她!”
“我們回去!”
貼身宮女戰戰兢兢:“是——”
坐在轎輦上,雲妃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眼光細微地眯起:“那蘇婉真能治好如妃的病?若真如此,可不能讓她得逞,玉芝,去想個法子。”
……
人走後,頓時安靜許多。
長黎重新上了壺茶水,倒給了姜皇后。
“娘娘慢用。”
姜皇后笑着接過,沒有方纔的鋒芒,她繼續方纔未曾說完的話。
溫和道:“如妃的長相和性子酷似他的母親,她進宮後便獨得恩寵。”
“後來呢?”
莫不會是百里壇對百里青母親愛而不得。
才導致如今的這個下場。
姜皇后定定地盯着蘇婉,輕聲道:“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