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氏那稀罕樣,肯定是將唐小九當成自己孩子來疼的。
突然說要把人趕出庸城,李嬸子心裏肯定過意不去,或者會覺得他們人品不行。
這種事,他可不幹。
百里青被他氣得嘴角死死地抿緊:“人是誰弄進來的誰去負責,出了意外,我唯你是問!”
“表哥,你這麼生氣不會是因爲他是唐錦殊的親弟弟吧?”魏潁川好奇地看向百里青,“那你這是喫醋還是……”
“砰!”
百里青摔門而出,眨眼沒了蹤跡。
魏潁川裝模作樣地喊了幾聲:“哥,殿下,喂——”
百里青頭也不回。
“嘖!”魏潁川嗤了聲,哭笑不得地道:“沒想到表哥也有這麼一天啊,爲個女子動怒喫醋,不過這樣也好,不至於一輩子孤單寂寞了。”
……
宋國。
儲霖的動作倒是很快,借來了千年寒冰牀,又建好了一座玉殿。
空氣並不大,就跟手術室大小差不多。
弄好這些已經是兩天後。
此刻,儲老爺子已經躺在千年寒冰牀上,他神色青紫,卻感覺不到冷,看起來就異於常人。
蘇婉遞了藥丸讓儲霖給儲老爺子喫下,她解釋道:“這能保證你溫度正常,還有身體裏的生機,喫下了我會在給你打幾針麻藥。”
跟蘇婉待了幾日,兩人都知道麻藥就是麻沸散的意思。
儲霖看向儲老爺子道:“父親,我去外邊等你。”
儲老爺子虛弱地點了點頭。
蘇婉在旁邊點了安眠香,然後是麻藥,等儲老爺子睡熟了,她才從空間裏拿出醫藥箱以及各種各樣的手術用具。
旁邊就是一個極爲乾淨的小玉桌,她將需要用到的刀具放在旁邊。
逐一列好,方便取用。
等準備妥當,蘇婉戴好手套,低着頭解開了儲老爺子傷口部位的衣裳,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這傷口已經泛黑。
沒有一塊好肉,幸好張太醫醫術還算過得去,知道將毒素逼到一個地方。
否則,恐怕儲老爺子此時已經躺進了棺材裏。
倒不是她誇大其詞。
手術刀所過之處,皮開肉綻,等看到腎部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不出所料,整顆腎部都已經維持不了生機和功能,裏面完全是個死物,黑沉沉的。
正常手術是兩個時辰不到。
手術過程中,沒有人前來打擾。
儲霖一直守在外面,他左右來回地走,擔心地坐不下,看得陪在旁邊的柳飄絮都皺緊了眉頭。
“阿婉有分寸的,你別太擔心了。”柳飄絮說了句,伸手拉着儲霖想讓他坐一會兒。
儲霖半推半就的靠在長椅上,擔憂地看向玉石房:“絮兒,你說在人身上割道口子,再從裏面拿出五臟六腑,那人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這種奇事,他從未聽說過。
最重要的是他昨天找過張太醫詢問,張太醫也說沒有這回事,更是翻了脈案,史上都沒記載。
柳飄絮想了想,心裏也沒譜:“現在我們只能相信阿婉,餓了吧?你這幾日忙得暈頭轉向都沒好好休息,你去喫過飯休息會,這邊有我守着。”
否則心裏這塊大石頭他怎麼都放不下。
柳飄絮見勸不住他,也沒繼續說,默默地坐在旁邊等待。
兩個時辰後。
蘇婉將裏面收拾妥當,摘了手套,推門而出:“將裏面的東西燒了,燒過後將旁邊那瓶藥水灑在灰漬上。”
小廝立即應諾。
這小廝還是之前那個小廝,他爹孃已經被儲霖救出,現在更是對儲霖感恩戴德。
他端起放在旁邊的那坨髒物,只覺得有股子腥臭味,他目不斜視,快速離開。
儲霖似有所覺,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只擰了擰眉頭道:“蘇神醫,我父親怎麼樣了?”
蘇婉打了個哈欠道:“手術很成功,你們在旁邊照看着,等他醒來後讓他不要亂動,再疼也得忍着,過幾日傷口長好點就沒事了。”
柳飄絮立即道:“阿婉你快去歇着。”
“嗯。”蘇婉沒有停留,的確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再不睡身體都遭不住。
因着蘇婉的照顧,儲老爺子恢復得也快。
沒到三日竟然就能下地了。
臉上恢復血色,每當看見蘇婉就打心眼裏的喜歡:“蘇神醫,你上次給我的洋蔘丸還有嗎?”
“那些東西都是我閒暇時做出來的成品藥,沒做多少。”蘇婉頓了頓,又道:“你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不需要再補了。”
儲老爺子哪裏好意思說是爲以後要的。
畢竟那藥丸吃了後就覺得精神抖擻,又沒有副作用,能多屯點是一點。
“那其他的補藥呢?”
蘇婉無奈道:“儲老爺子,如果你需要就給我提供藥材,我專門爲你量身定做些也不是不可。”
儲老爺子笑眯眯的道:“那你將需要的藥材用紙筆寫下來,我這安排人去採買來。”
“嗯。”
被儲老爺子問東問西,蘇婉也不好意思繼續裝聽不懂,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到時候讓這老爺子欠她一份情更好。
等蘇婉離開後,儲老爺子便冷沉着臉將儲霖叫到自己身邊。
不知道父子倆說了什麼,反正最後兩人是黑着臉從別莊出去的。
此時蘇婉坐在馬車裏,她掀開車簾,正好看見儲霖翻身騎上了旁邊的黑馬,儲老爺子因爲生病還沒完全痊癒,上了後頭那輛比較不起眼的馬車。
再往後就是打扮普通的侍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莊子。
“阿婉。”柳飄絮在他們走後,坐在旁邊輕輕地叫了聲,拉回蘇婉的思緒,“我待會要帶你去個地方。”
蘇婉莞爾道:“是去看鐵礦嗎?”
別以爲她將這件事給忘記了,財產這種事自然是記得牢牢的,進棺材都不能忘!
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柳飄絮一愣,最後噗嗤的笑出聲。
這丫頭還真是可愛的緊。
做事時一本正經,沒想到說到錢財時就換了副模樣。
“是,鐵礦距離這裏不遠,二十里的路程。”
“那就走吧,越快越好,我等不及要看我的鐵礦了。”蘇婉眉眼揚了揚,“柳夫人,我有個疑問。”
“請說。”
“鐵礦應該和鹽田一樣掌控在朝廷手中,爲什麼你們柳家能私自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