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朝蘇婉推了過去,要不是蘇婉身形靈活,可能要被她推倒在地。
“你們都有病,整天神神道道地說我有病,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出去!”
蘇婉眸子半眯着,既然不肯配合,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太妃娘娘,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給你治病,只不過迫不得已。”她從袖袋拿出藥丸,以詭異的速度放到高太妃鼻尖下。
高太妃沒有防備,聞到了味道。
身體一軟,眼皮子開始打架了,她奮力的道:“你竟然敢對我下藥,誰給你的膽子,我……”
蘇婉伸出手,推了把高太妃,讓她躺倒。
緊接着又讓伺候在旁邊的宮女去外邊準備熱水,將人支開後纔拿出醫療用具開始給高太妃診斷。
脈象過於凌亂,像是吃了什麼迷惑人心的藥物。
風言風語恐怕也是因爲迷藥導致的,可是,身爲皇帝生母,誰敢對她下手?
蘇婉又拿來銀針和銀碗,在銀碗裏放入特製藥水後她就戳破高太妃的指尖開始放血。
血液爲淡紅色,聚集在一起竟然變成黑紅色的血塊——看來被她猜中了,果然有人給高太妃下了不易察覺的迷藥。
這種藥必須加入特製的藥水纔會呈現,現在的太醫肯定查不出來。
蘇婉先脫了高太妃的衣服,又讓宮女將熱水擡進來,吩咐道:“將太妃娘娘放入浴桶,藥方子寫的藥材取過來熬兩個時辰。”
“留三個手腳麻利的人在這給我打下手,其餘人出去。”
宮女們不敢有疑問,各司其職。
外邊宋皇急得團團轉,柳皇后看不過去,心疼道:“皇上,蘇神醫既然讓人準備東西,肯定是查到了病症,你別太擔心,當心龍體。”
宋皇揉了揉太陽穴道:“你說母妃好端端的怎麼會得失心瘋?”
“這——”柳皇后猶豫了會,才試探道:“臣妾不敢亂言,但臣妾聽太醫說過,失心瘋可能是因爲思慮過度造成的。”
宋皇盯着緊閉的房門:“母妃能思慮什麼?”
他已經當上皇帝,高太妃也過上以前不敢想的富貴日子,除了太后這個身份沒有給她,她還有什麼操心的。
柳皇后搖了搖頭道:“臣妾不知,母妃時常深居簡出,除非特定日子,臣妾不敢過來擾她清修。”
“吱嘎——”
蘇婉推開門,看了看在場的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皇帝身上:“太妃被人下了令人神志不清醒的迷藥,這才導致她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幸好發現得早,體內藥量不多,我已經給她施針,等藥浴過後再服藥,持續半月便能好全。”
“什麼!”
柳皇后錯愕道:“竟有人敢給母妃下迷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宋皇臉色陰沉,烏雲密佈:“蘇神醫,你說的話可當真?整個太醫院都沒查出來的迷藥,你竟然能查出來?”
話裏面的意思是不相信蘇婉的診斷。
整個太醫院都沒查出來的東西,怎麼偏偏這個小丫頭片子查出來了!
這麼巧合的事沒什麼貓膩?
當皇帝的人生性多疑,即便是宋皇也不例外,他盛氣凌人的道:“蘇神醫,你可不要爲了一己私利胡亂說話!”
他認爲這小丫頭是在嘲諷他養了一羣不中用的太醫。
“牙尖嘴利!”宋皇冷冷地盯着直視自己的小丫頭,他的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怒,“查,給朕查,朕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對朕的母妃下黑手!”
蘇婉這才挪開目光,盯着自己的腳尖,整個人透着股子慵懶勁兒。
宋皇吩咐完人,太監總管立即叫來侍衛,抓了高太妃手底下不少人去嚴刑拷打。
“你若治不好母妃,朕要了你的腦袋!”宋皇看向蘇婉,語氣毫無起伏,“皇后,你在這侍疾。”
“臣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突的,就在宋皇要離開時,有道女聲從外邊傳過來,由遠及近,很快在殿外站定。
蘇婉瞥了眼。
目光便眯了起來,來人是個女人,自稱“臣”——單憐陽?
長相和氣質都清冷無比,身上圍繞着官場沉浮的氣息,是個狠角色。
單憐陽行完禮,便目不斜視地站在旁邊,就好像她沒看見蘇婉,更不是爲了她來的。
“憐陽,你來得正好!”宋皇指着被抓的一羣人,冷颼颼的道:“你推薦來的神醫說母妃是被下了迷藥,你去拷問,朕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迷藥?”
單憐陽這才擡起頭,眼神帶着輕微的疑惑:“臣這就去!”
“嗯。”宋皇對單憐陽很放心,他嘆了口氣道:“有你在朕就不用太操心了,要是沒有你,這宋國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子。”
單憐陽猛地跪倒在地:“臣惶恐,還請皇上莫要折煞臣!”
宋皇淡定一笑:“憐陽,去吧。”
“臣還有個不情之請。”單憐陽沒直接起身,字字清晰,“若蘇神醫得罪了皇上,還請皇上念在臣的面子上饒她不死。”
宋皇眼神閃爍了下,疑惑地盯着單憐陽:“平日裏你可不會管這些閒事,怎麼性子變了?”
單憐陽苦澀地道:“等臣確定了心中所想再來告訴皇上緣由。”
“罷了,你既然不想說,朕不逼你,朕答應你便是。”宋皇嗤笑一聲,對單憐陽的態度有點寵溺,“而且蘇神醫不像是會得罪朕的蠢人。”
蘇婉:“……”
總覺得被罵了?
臨走時,單憐陽都沒有看蘇婉一眼,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就如來時般急切。
隨即,宋皇也從這裏離開,一下子,只有蘇婉和柳皇后等人。
幾個女人互相對視一眼,便進了高太妃屋裏。
“母妃竟然睡得這麼安穩。”柳皇后感慨了聲,“自從生病她沒有一天好好休息,我看着心疼,皇上也心疼。”
“姑姑,別擔心,有阿婉在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柳飄絮安撫了句。
柳皇后點了點頭。
是夜,柳飄絮和蘇婉都住在了太妃宮裏頭的偏殿,這裏院子很大,住多少人都不會覺得擁擠。
夜裏要去查看高太妃的病情和恢復狀況,蘇婉並未睡。
但一直等在這怪無聊,她在殿內四處亂轉,景色極好。
倏地,她頓住腳步。
“母妃的病是不是你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