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畏不敢不從。
幾乎連滾帶爬地出了書房,後背甚至還多了層冷汗。
可走到院子中間,無畏突然想到什麼,又壯着膽子折返回來。
他站在臺階處,目不斜視地道:“主子,了無禪師來過,不過他沒找到你,和蘇姑娘說了會話,屬下聽着,是說了怎麼治你臉上的病。”
“蘇姑娘有沒有跟你說過?”
百里青剛準備說了無禪師也找了他,可話到了嘴邊,他看向無畏道:“說什麼?”
“說——”
無畏咬了咬脣,鼓起勇氣道:“誇你的話,了無禪師說要多誇你,這樣你的紅斑纔會消得更快。”
百里青:“……”
敢情那丫頭剛纔在馬車上那麼撩撥是因爲要治他的病?
這心情彷彿像是一萬頭馬匹在心裏面奔騰而過,說不難受是假的。
但自己家的姑娘必須得寵着啊。
“屬下下去了。”無畏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低着頭開溜。
迎面正好碰見魏潁川。
魏潁川走近,上下打量着百里青,最後感慨一聲道:“果然有阿婉在這你解決事情的效率都變快了,見色忘義的傢伙。”
百里青不和他扯犢子:“什麼事?”
“上京城那邊傳信回來了,被破壞了三個據點,是唐錦殊下的手,另外,胡厥不斷地集結大軍,要給宇文燼報仇。”
“宇文燼死了?”
魏潁川聳了聳肩道:“這件事你該問阿婉,她比我們更清楚。”
“她做的?”
魏潁川搖頭道:“倒不是,是宇文淮和她聯手,只不過宇文淮從這件事抽得很乾淨,世人只知道宇文燼死在庸城,而庸城是你手底下的城池,自然和你脫不了干係。”
百里青寵溺一笑:“她倒是會給我找麻煩。”
“是啊,你還是趁早管管,否則以後遲早會上房揭瓦,到時候你想管教都沒有辦法只有哭的份。”
雖然沒談過戀愛,但話本子裏有那麼多。
再加上史書記載的比現實還要精彩,魏潁川說起訓斥來根本就不怯場。
“我樂意寵着。”百里青走到旁邊坐下。
魏潁川鄙夷道:“你可真是瘋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百里青,總覺得這個表哥和以前變化的太大,要不是這張臉還一樣,他都要認不出人了!
“還有沒有別的要說的?”
“有!”魏潁川一屁股坐下,冷笑道:“你再不解決唐錦殊,他遲早會給我們惹來麻煩!”
“有百里壇在他成不了氣候,除非——”
百里青揉了揉眉宇:“百里壇死了,百里修繼位,到時候唐錦殊當攝政王。”
“你還知道有這個可能,那你還留着他幹什麼?”魏潁川咬牙切齒,最不喜歡唐錦殊這種虛僞至極的人。
“要不是他從中作梗我們不至於辛苦這麼多年。”
百里青喝了口茶:“你覺得唐錦殊最在乎什麼?”
“名譽地位和家族。”魏潁川幾乎沒有思考。
否則怎麼說敵人更爲了解自己。
“若沒了這些,他還能跟我們鬥下去麼?”百里青最擅長攻心,面對唐錦殊這種不怕死的,必須得從身外之物下手。
他可以不要性命,但絕對不會不要家族。
“不能!”魏潁川眉眼一挑,“只要唐家出事,他會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我們這邊的事,更沒時間去和胡厥商議。”
“傳下去,天牛村的天花是唐錦殊造成的,他和百里壇把人命當兒戲,不管百姓死活。”
“這……”
魏潁川眼神裏閃過驚喜,興奮地道:“我這就去,對了,我聽說你帶了個州府回來,我用他的文書作證能事半功倍!”
“隨你。”百里青不想管這些事了。
決策下了,該怎麼樣是魏潁川的事。
魏潁川喜滋滋地去找州府去了,能讓唐錦殊這種僞君子倒黴,他可暢快得很。
是夜。
蘇婉從藥房出來直接去了百里青的書房。
沒想到撲了空,一問之下,百里青去軍營了。
她把剛煉好的藥丸放在桌上,又拿出筆寫了一行字,這才眯着眼打了聲哈欠回去睡覺。
半夜,百里青回來時看到那張字條和藥瓶子,摩挲了幾下,揣進了兜裏。
……
翌日,蘇婉起了個大早,剛洗完臉就看到百里青站在門口朝她笑,整個人如沐春風。
“殿下可真是一日比一日好看了。”
彩虹屁奉上。
百里青對她的情話毫無抵抗力:“那你就多看看。”
蘇婉摸了摸下巴,還真是仔仔細細的打量。
最後百里青實在是招架不住她這眼神,連忙道:“別看了,我知道你是爲了我臉上的紅斑,別聽了無禪師瞎說,他是逗你的。”
“可是的確有用。”她這樣做,紅斑消失的速度快的離譜好不!
百里青無奈道:“阿婉,你是不是要去宋國了?”
轉移話題。
“你想我走還是不想我走?”
自然是不想的,可是他不能太自私,去束縛她:“只要你開心,那便是我心中所想。”
“就你嘴甜。”
“對了,我做了個怪夢。”蘇婉頓了頓,鄭重其事的道:“夢裏有你、有我,還要一個陌生男子,我們掉進了漩渦中,正在拼命的遊。”
“後來呢?”百里青眼神之中透着古怪。
因爲他前幾天也做了這個怪夢,難不成真有心意相通之說?
蘇婉搖了搖頭道:“後來我不記得了,朦朦朧朧的看不清,但我覺得這件事興許很快就會發生,所以最近這段時間記得離河邊遠點。”
百里青揉了揉她的臉頰道:“你也是。”
“姑娘,程姑娘來了。”外邊,琥珀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非禮勿視,她什麼都沒看見!
哎喲!
光天化日之下,做親密舉動就不能進屋子裏去嗎?
不然把門關上也行呀,她可真是不想打擾兩位的雅性。
琥珀很不自在,但兩位主子卻平靜地很。
順其自然的分開,看不到半點尷尬之態,蘇婉對琥珀道:“帶程姐姐進來,殿下,你先忙你的去?”
百里青像是多餘的被趕走。
心裏有點——不太舒服?
臨走時,他不放心的道:“那我去軍營了,還有,你和程嬌娘少打點交道,她的身份並不是商人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