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無禪師,蘇婉也是哭笑不得,這人待在聖女宮一直不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真的是捨不得那唯一的兒子了。
“好。”
……
過完年,路上都是張燈結綵,還有不少鞭炮的痕跡,蘇婉只瞥了眼,吸了口氣,頓時覺得空氣都瀰漫着硫磺的味道。
這種味道說不上來的奇怪,有種讓人愉悅的感覺。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走着。
最後是拉着東西的馬車,裏頭放着李氏和單憐陽準備的禮物,都是要拿到庸城送給李家和老太太的,豐厚無比。
單憐陽出手從來就不吝嗇,尤其是這次。
簡直就是大手筆,馬車裏的東西隨便拿出來一樣都能讓人驚呆目光。
“誒?”連衣坐在外邊,突然出聲,“阿婉,前面好像躺着一個人,要不要看看?”
“小心點。”
蘇婉提醒了聲,這纔剛出城不久就撿到人,說句實在話,若不是別人設計,她還真是有些不相信,當即掀開了車簾子往前看。
連衣已經到了那個人的跟前。
“你還好麼?”
那人沒有迴應,眼眸緊閉,依舊沒有半點動靜,只不過看到那人的臉,連衣瞬間就認出來了。
在高太妃身邊的那個書生。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蘇婉從馬車上下來,等看清楚人的長相,眼神挑了挑,她蹲下身,號了脈搏。
昏迷了,的確不是裝的。
“暈過去了,衣衣,給他喂點水,擡到大哥他們馬車上去。”蘇婉交代了聲,“和大哥們說要小心點,醒了後叫我。”
“嗯。”連衣扛起人就走。
根本不覺得喫力,他把人扔到車轅上,看向李大郎他們:“彎彎說要把人交給你們,讓你盯着他點,可別出事了。”
蘇大郎追問道:“他是誰啊?”
“高太妃身邊的侍從,至於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我和彎彎都不清楚。”連衣指了指人,“別讓他弄出什麼幺蛾子,醒了後記得叫我。”
“好的連衣兄長。”蘇六郎甜甜的叫了聲,然後將明堂往馬車裏扯了扯。
他們這輛馬車是兩匹馬拉車,多加一個人倒也不喫力,畢竟這馬兒都是單憐陽千挑萬選出來的。
連衣對蘇六郎還是很喜歡的,長得秀氣不說還聰明,又是彎彎的弟弟。
幾乎是到了愛屋及烏的地步。
馬車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便停了下來,李大郎在後面叫道:“阿婉,人醒了,要怎麼處置?”
蘇婉想了想,還是讓人在原地安營紮寨。
李大郎幾個都去找柴火生火做飯了,而蘇婉則和明堂對坐在火堆旁邊,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但眼神卻都沒從彼此的身上離開。
“故意在這裏等我們的馬車?”
明堂沒有否認,只是慘笑了一聲:“是啊,只是沒想到身體不爭氣,等着等着就暈了過去,好在凍死之前你們來了,還救了我。”
蘇婉沒有接話,而是道:“你是料定我們會救你的,不然也不會拖着病體在這等着,說,找我有什麼事。”
明堂喜歡聰慧的女子,聽到蘇婉這麼說,眼睛裏不由得閃過一絲讚賞。
蘇婉雙手抱胸,冷笑道:“我憑什麼要答應你?”
明堂沒吭聲。
片刻後,他次鄭重其事的道:“只要姑娘能治好我的病,那我的命就是你的,我聽聞姑娘是神醫,便找了過來。”
在之前號脈的時候蘇婉就察覺到明堂的脈搏不太正常,的確是有病症。
這病症不會讓人死,但也能拖垮他,日日夜夜折磨他。
現在看來,明堂也意識到了這點這才找上她,她斜了眼他:“你找我應該就是這個目的纔對,何必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明堂搖頭道:“爲了我的命是其一,其二還是想要有一番自己的功績,不然我不知道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是什麼。”
蘇婉動作頓了頓,盯着他打量了會。
突然道:“你想跟着我去庸城,那你有沒有想過會遇上什麼麻煩,很有可能你的病還沒治好,命倒是先丟了。”
“我自然想過,但我不怕!”明堂說的萬分懇切,“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若是死得其所我會笑着去九泉之下。”
蘇婉可不會因爲這三言兩語便相信了明堂。
他是高太妃身邊的人,突然出現在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高太妃讓你來的?”
明堂沒有意外,他道:“我和高太妃已經劃清界限了,以前跟在她身邊只是不得已,如今我已經恢復自由身,以後想去哪都由自己決定。”
蘇婉盯着眼前這清秀的男子,手指細弱的不像話,就連衣裳都穿的很是單薄。
病懨懨的,沒有半點精氣神。
但看外表還真是提不起來勁兒。
蘇婉加了把柴火,火星子竄的老高了,寒風凌冽,她搓了搓手指:“病我可以幫你治,但你得告訴我,爲什麼要留在高太妃身邊辦事。”
“蠱蟲。”明堂沒有隱瞞,甚至沒有猶豫,直接了當的道:“高瑜用蠱蟲控制我,現在我得以解脫,還多虧了你們宗家。”
蘇婉停下動作,眼睛裏多了絲銳利:“這麼說,你以前也幫着高瑜做事?”
“不,我長得和高瑜生父相似,便被安排在高太妃身邊,並沒有摻和其他事。”明堂急忙解釋,“高太妃其實對蠱蟲的事業不知情……”
“知不知情已經不重要了,釀成大錯已經挽回不了。”
“你說得對。”明堂低下頭,又咬了咬牙,“一開始我就想戳穿這件事,可有太妃和皇上,我又是魚肉,根本不敢反抗。”
“現在不同了,我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姑娘,能否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建功立業,跟着百里殿下馳騁沙場!”
蘇婉看着明堂,到沒有直接說話。
她並不瞭解明堂的爲人,只單憑這兩次接觸,她只覺得這人心機深沉的很。
若真的讓他去了庸城,是好是壞她還不夠清楚。
她不能妄自下決定。
“你知道庸城的情況麼?”蘇婉問。
明堂搖了搖頭:“略有耳聞,但具體還是不知曉,只知道璃國和庸城是死對頭,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