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高在上的大聲斥責,果然從墨廬峯虛空的東北側,浩浩蕩蕩地滾了過來。
只是那位盤坐在墨廬峯虛空東北側的老者,似乎並沒有翕動他的嘴巴。
這浩浩蕩蕩的聲音就自己滾了出來,這真讓喬軒等凡人子弟,都覺得這煉氣高人真特麼太高了。
與此同時,這浩浩蕩蕩的斥責聲,還嚇的趙常農更加地彎腰低頭,簡直就像是在老老實實挨訓的乖孫子。
而後趙常農急忙更加畢恭畢敬、言辭懇切地稟告,他在慶文國的兇險遭遇。
而在此時,喬軒卻是張大了嘴巴,他本來是在學習趙常農的虛僞狡詐,可是趙常農這畢恭畢敬的模樣,都已然是近似於卑躬屈膝的醜樣。
這真把喬軒驚呆了,這可是無比尊崇、極其顯貴的趙大長老,可他在面對更加強大的煉氣高人時,竟然也如同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在小心翼翼面對高高在上的煉氣修者,這再次讓喬軒領悟到強大力量的重要性。
只是見慣了趙常農的神姿偉岸、傲氣卓然,在這一時之間,喬軒還真接受不了趙常農的奴膝卑顏。
而後緩了一緩,喬軒才一邊側耳傾聽趙常農那無比恭敬,且極具穿透力的輕聲稟告,一邊輕輕趴在許問的寬厚肩頭。
低聲請教:哎,許大哥,這祝宗長老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那趙大長老爲什麼會這麼怕他?
切!
許問真是忍不住嗤之以鼻,這小子怎麼什麼都不懂,許問真是對喬軒煩透了,這小子總問一些露怯的問題,害的自己總是要幫這小子遮掩。
許問真覺得自己是越陷越深了,沒準兒在哪一天,自己就會被這小子給連累死。
故此許問沒有向後扭頭,來回答喬軒的問題,而是在緩緩磨動下巴的同時,用他那堪比蚊蟲振翅的細微聲音。
先警告喬軒不要再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才向喬軒解釋了祝宗長老的含義。
喬軒則是把自己的耳朵湊到許問的嘴邊,才大致聽清楚許問的微聲講解。
緊接着喬軒就向後撤回自己的腦袋,並拍了拍許問的肩膀,示意自己會小心禍從口出。
而後纔開始思忖:原來這世族豪閥內的煉劫境修者,在煉化了三百道劫運之後,就會被稱之爲祝宗長老。
而從這眼前看來,這趙常農如此懼怕那位老者,這趙常農肯定還沒有煉化三百道劫運,那他這大長老的名頭還有什麼意思,真是白當這個大長老了。
哎,喬軒跌跌撞撞跑出小山村,既沒有拜入世族豪閥,也沒有進入名門巨派,哪裏能知道這些爛七八糟的規條。
在那世族豪閥之內,只要煉劫境修者煉化了一百道劫運,就可以通過比試來競爭府內的大長老。
而各大武皇府的大長老,在煉化了三百道劫運之後,就必須立即讓出大長老的尊貴寶座,專心致力於武道修煉,在儘可能多地煉化劫運的同時,爲修煉成垂地參天的擔山境強者做最後準備。
又聽趙常農說了好幾句,才得知那位長臉鷹鼻的無禮老者,在爲趙常農開路之時,不小心落入了妖怪的圈套,在現如今,早已經落入妖怪的腹中。
喬軒頓時就有點不勝唏噓,他還記得在那當時,趙常農在介紹彼此之時。
那柴萬奇的神情有多麼的倨傲,不但沒有開口迴應,而且還很漠然地點點頭,這絕對沒有把喬軒放在眼裏。
哎,我讓你傲,死了吧,這又何必呢,你對別人客氣一點,可能就不會這麼快身死道消了。
喬軒忍不住搖了搖多愁善感的腦袋,真心覺得人一定要有傲骨,但絕不能有傲氣,這倨傲無禮的柴萬奇就是前車之鑑。
隨後就聽見趙常農繼續說:啓稟祝宗長老,我在快要逃出慶文國時,曾感覺有一張大可銜山的獠牙巨口,遠遠地對準了我,後來可能是發現我乃是趙武皇府的人,才遠遠地對我吐了一口氣,這頓時就讓我的傷勢如同雪上加霜。
故此我纔會對這些兄弟的搜魂險境束手無策,我趙常農再次虔誠拜求祝宗長老示下!
而後趙常農就深深地彎腰鞠躬,並且沒有要起身回正身子的意思,甚至還擺出想要下跪苦求的姿勢。
這真讓不少人都深深覺得,這趙常農對他那些老兄弟,真是到了掏心掏肺的程度。
有不少人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交頭接耳地讚美這位感人至深的趙大長老。
好了,好了,常農,你的苦衷,我們都瞭解了,你就先免禮吧!
那位盤坐在墨廬峯虛空東北側的老者,見趙常農慢慢地直起腰身,並且無比恭敬地看了過來。
才繼續說道:常農,你沒有冒然打斷他們的搜魂,這確實做的很不錯,但是他們的處境真的太詭異了,我們必須要立刻阻止他們,否則真可能會生出巨大的兇險。
而在此時,我們三人還要防備藏在暗處的敵人,沒有心思去阻止他們搜魂。
我看這樣吧,你就把那些正在被搜魂的詭異囚犯,全部都殺光滅淨。這沒有了被搜魂的對象,你的那些兄弟自然就會慢慢醒來,你快去辦吧!
而後這語氣已然緩和的祝宗長老,就輕輕揮了揮手臂,示意趙常農趕緊去辦。
是!
趙常農急忙恭聲領命,隨後就轉向那二十多個肉軀人團,趙常農雖然答應的挺乾脆,但是內心卻是犯了難。
原來趙常農的超感神覺,已經很明確地提醒趙常農,這每一團九人,不但到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尷尬境地,而且還到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兇險境地。
這倒不是趙常農動了惻隱之心,而是不能讓這害自己人出事的髒水,全都潑到自己的身上。
隨後趙常農就露出既無可奈何,又躊躇不決的尷尬神情,好像是內心糾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