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向後扭着他的大腦袋,凶神惡煞、疾言厲色地警告了好幾句,在喬軒吊起嘴角、塌下眼皮、擺正小腦袋之後,許問才心有餘悸地回正他自己的大腦袋。
雖然許問很欣賞喬軒的一身正義、滿腔熱血,但是許問可不想被喬軒的熱血給連累死。
此時此刻,許問是真的害怕極了,他好不容易纔成爲高高在上的煉氣修者。
他還有幾百年的遠大前程可攀登,他還有幾百年的榮華富貴可享受,他還有幾百年的大好時光可揮霍。
他可不想被這富有正義感的喬軒給坑死,他可不想自己的所有魂識,也被那加持了神光、裹帶着神芒的字鏈音鞭,給勒箍切割成十數塊破魂爛識,最後再在熊熊烈焰之中,被燒的蕩然無存。
嘿嘿嘿,這至於嗎?你這嚇的要死的猙獰模樣,真的是好好笑哦!
喬軒在自己的心底、惡狠狠地鄙夷了好幾句,緊接着先看了看清麗脫俗的白蕊,又看了看各大巨派的煉氣修者,見他們全都帶着深深的畏懼,喬軒就覺得更加好笑了。
而後就忍不住尋思:呔,既然都這麼怕死,哪還練什麼武、修什麼神?全都老老實實在家躲着,那多好呀!
哎!這喬軒哪裏能想明白,就是因爲如此怕死,所以纔要修煉神武之道,以期能夠長生不老,永生不死。
而且也不應如此鄙夷許問等人的畏懼,喬軒雖然吸收了神眼獨睛獸的源脈祖血,也就是那星點金血,同時也確實擁有了某些神奇威能,可以看見趙闌鳳等凡人天驕所看不見的東西。
但是這畢竟時日尚淺,這星點金血還沒有被喬軒完全吸收煉化,還無法激發全部的神奇威能。
所以喬軒的凡人雙眼,還無法真正追上和超越煉氣修者的雙眼,還無法真正看懂魂識破碎之時的痛苦和殘忍。
而許問等人就是因爲看的太清楚、太明白,所以才都會害怕的要死。
許問等人都很明白,那八個人形虛影,就是那八名囚犯的武道神魂。
那被字鏈音鞭所旋切勒割出的溝壑,不僅相當於在凡人軀體上切割出十數個血溝肉槽,而且這還要比凡人凡體所遭受的痛苦,要劇烈千萬倍。
那八個透明虛影所抽搐出的痛苦波動,就是驚心觸目的佐證,許問等人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還有那字鏈音鞭在緊收狂勒之時,先是狂猛地切開人形甲冑般的武道神魂。
緊接着,就易如反掌地切開裏面的武道靈魂,隨後就將那八個透明虛影,全都切割成八堆破魂爛識。
這就相當於用一根長長的精鋼絲鋸,將八個活着好好的凡人凡體,硬生生地勒緊切割成了好幾堆斷體殘肢。
而且這些斷體殘肢還都沒有死絕死透,還都在抽搐出劇烈的痛苦波動,這真的太殘忍了!
許問等人全都根據那依然存在的搜魂黑索,猜出那八名囚犯的魂識,都還沒有完全消失,都還在遭受這難以承受的割裂痛苦,故此都流露出深深的畏懼。
也只有讓那八名囚犯的本意真識,進入冥冥之中的天地通道,轉世投胎,這八名囚犯才能算是徹底的死去。
如果喬軒能有許問等人的高深見識,自然就能看出這其中的門道,自然就會看懂這其中的殘忍,自然就會理解許問等人的畏懼。
哎,哪是什麼呀?
趙闌鳳突然發出驚奇的喊叫聲,她雖然看不見那八堆破魂爛識,但是她能看見那些熊熊燃燒的烈焰,而且隨着烈焰越來越小,那八股搜魂黑索的外端頭,就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地顯露出來。
原本對於這幾堆熊熊燃燒的烈焰,趙闌鳳和不少驕男貴女,都還以爲這是殺人之後的毀屍滅跡。
但是這八股搜魂黑索的外端頭,以及在這八個外端頭之上,不停蜿蜒扭動的無數小觸角,全都很明顯地表明,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所以趙闌鳳纔會如此驚奇。
與此同時,喬軒也通過趙闌鳳的喊叫聲,將他的視線遊移到那八股搜魂黑索的無數小觸角之上。
而與趙闌鳳等人的不同之處,就是喬軒能夠很清楚地看見,每個小觸角都死死地吸住一個灰濛濛的小光點。
隨後這無數灰濛濛的小光點,就漸漸匯聚凝結成灰濛濛的光團,同時那無數的小觸角,已然悄悄縮入搜魂黑索的外端頭,將那灰濛濛的光團與這邪惡滲人的搜魂黑索,死死地牽連粘結在一起。
此時此刻,喬軒已經看明白了,那八個灰濛濛的光團,肯定就是那八名囚犯的本意真識。
那位祝宗長老費了小半天的勁兒,才堪堪殺出這八名囚犯的本意真識。
哪麼在接下來呢?是不是要滅殺這八個本意真識,讓這八名囚犯形神俱滅、永世無存?
那位祝宗長老趙耿彪,也很想施展出這樣的惡毒手段,將這八名囚犯打的形神俱滅。
奈何在這荒僻偏遠的西漠涯洲,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霹靂手段,故此趙耿彪也只能望洋興嘆,而後就神色漠然地等着天地通道閃現,任由這八團灰濛濛的本意真識,轉世投胎。
此時此刻,趙耿彪已然隱隱猜出,這八名囚犯如此難以滅殺,肯定是與那套勾連契合之法有關。
這都是趙常農找的麻煩事兒,等今日的事情解決了,一定要狠狠地訓誡趙常農。
趙耿彪在拿定主意之後,就極其嚴肅、無比認真地看向那八個灰濛光團的上空,那冥冥之中的天地通道,已然在漸漸地顯現出來。
這雲氣縹緲的千丈虛空,頓時就瀰漫着無盡哀婉和萬分悽然,並且伴隨着巨大嗚嗚聲的強烈烘托。
那顯現出來的天地通道,就猶如密不透光、深不見底的黑洞,開始瘋狂吞吸和接引那八個灰濛光團,離開此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