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掠跟了過去，走到秦淮身旁時故作輕鬆地小聲說了句：“等我會兒，去去就來”。
“好。”
秦淮點頭，將手鍊重新戴回手腕上，站在原地等待着。
不知爲何，看着沈掠和沈瓊走遠的身影，秦淮隱隱約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
“去哪啊，需要走這麼遠麼。”
直到沈瓊快走出了商場，沈掠才鼓起勇氣出聲問。
沈瓊回眸瞥了眼沈瓊，冷淡地說：“跟我回去。”
“我不想回。”
沈掠停住了腳步，不敢和沈瓊對視。
“不回也可以，”
“條件。”
“從今以後不要和那人接觸。”
“……”
沈掠沉默了。
在手鍊被沈瓊撿到的時候，他就知道完了。
儘管三年未見，但那串手鍊意味着什麼。
除了他自己，最清楚的就是姐姐沈瓊。
上次秦淮生日，沈掠把手鍊送了出去。
如今給沈瓊看到手鍊出現在秦淮手腕上。
向來冰雪聰明的沈瓊一定看出了他與秦淮之間微妙的關係。
“爲什麼。”沈掠看向沈瓊。
“沒有爲什麼，跟我回去，”沈瓊拉住沈掠就往商場外走。
“你拉我回去有用嗎？”
沈掠不想和剛回國的姐姐發生爭吵。
沈瓊沒有說話，拽着沈掠的胳膊繼續往外走着，態度十分強硬。
“……”
沈掠知道，按照沈瓊的脾氣，如果他硬着來必然要吵架。
他原本就打算有朝一日和爸媽以及姐姐攤牌，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早。
爸媽那邊暫時溝通不了，他只能指望在國外留學的姐姐會包容開放一些。
既然已經被沈瓊發現了端倪，那就坦然講出來。
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所以沈掠纔會跟沈瓊走。
走到商場外的馬路上，沈瓊拽着沈掠攔了輛出租車。
沈掠回頭看了眼商場，思考了一下還是跟着沈瓊上了車。
剛一上車，沈掠就拿出手機要給秦淮發消息讓他別等了。
然而手機剛一拿出來就被沈瓊沒收。
沈掠收起平時散漫的神色，嚴肅說道：“你知道的，我跟你走是想和你好好溝通。”
“下車了說。”
沈瓊抓着沈掠的手機看着窗外。
“ok.”
沈掠也沒有在說什麼。
出租車緩緩駛入一處別墅區停下。
兩人下了車，走在寬闊的人行道上，
路燈散發着褶褶光輝，將沈掠、沈瓊的身影拉得很長。
“泊秦淮就是他吧。”沈瓊開口。
“是。”沈掠應聲點頭。
“那串手鍊……”
“也是我送的。”
沈瓊深吸了一口氣：“什麼程度了。”
沈掠想說開房的程度，但想了想不太合適。
他們開房只是因爲沒有房間湊合擠得，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還沒開始。”沈掠如實說。
目前他和秦淮的關係確實處於隔着窗戶紙沒捅破的階段。
沈瓊揹着手，看着路燈下的飛蛾亂撲。
“你拉着我回來，就是要說這個？”
沈掠冷笑了一聲：“我以爲你在國外讀了幾年書會和那些人不一樣。”
聽出沈掠話語中帶着冷笑，沈瓊認真說道：“是，我是在國外讀了幾年研究生。見過的，聽過的都很多，我也從未反對否認過那個羣體。”
“相反，我鼓勵這個世界上所有人擁有愛的自由和選擇的權利，但那個羣體不能有你。”
“爲什麼？”
沈掠情緒有些激動。
“作爲一名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人，我不應該去阻礙你的天生取向，也不能去幹涉你的自由選擇。”
“但作爲你親姐，我不能看着你就這麼……”
“所以，在你們沒開始之前，到此爲止吧！”
……
商場三樓。
方淼站的腿軟了，看了眼時間說：“都快一小時過去了，他們該不會是走了吧？”
秦淮看着手機上沒有回消息也沒有接電話的ellip說：“先送你回去吧，我就住附近。”
“好！”
在等待了將近一小時後，方淼終於是等不及了。
秦淮在打了兩個電話未接後，也猜出來沈掠可能是有事先走了。
索性先送方淼到樓下。
在方淼打車走之後，秦淮站在商場外孤身一人繼續等着。
深秋的傍晚涼意濃。
穿着單薄的秦淮被涼風吹得裹緊了衣服。
他在想沈瓊撿到手鍊後的神情是什麼意思。
以及沈掠低頭不敢吱聲的原由。
秦淮看着手腕上的手鍊，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
是這個手鍊？
手鍊是生日那天沈掠送給他的，他很喜歡。
所以纔在發現丟了的時候那麼着急。
難道沈瓊知道他手腕上的手鍊沈掠也有一對兒？
如果這樣的話，那沈瓊豈不是看出了他們之間……
站在冷風中又等了大半個小時，依然沒有見到沈掠的身影。
秦淮也猜到了些什麼。
他理解沈掠的不辭而別，他也相信沈掠會再找他。
只是還有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就看接下來沈掠會怎麼做了。
秦淮不會強迫他，只會尊重他做出的選擇。
如果他執意，他就敢與全世界爲敵。
如果他放手，他就選擇尊重並遠離。
一直到半夜十一點，秦淮在商場等了兩個小時。
腿站麻了，人也被涼風吹的有些咳嗽。
沈掠仍沒有回來，微信消息也沒回。
秦淮打了個輛車回了酒店，洗漱過後躺在牀上聽歌平復心情。
每當心情不太好的時候，他就會打開網易雲音樂放《願你》。
音樂會帶來力量。
聽歌聽得眼睛睜不開了，在半睡着之際，秦淮多次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看消息。
然後ellip的聊天框一直沒有動靜。
就這麼重複了多次後，秦淮拿着手機等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