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轉世輪迴之大漠鳴沙 >第232章 深度毒發 (下)
    我此時已是全然不知周遭之事,任由莫達將我抱起迴轉至閨房二層內室之中。

    莫良一路運功疾馳,引得院外及路人側目,卻是並未停歇,直至上官府院牆,自是有護院之人發覺。

    “什麼人!竟敢擅闖上官府!”

    “靳伯何在?我家姑,公子急需救治!”莫良聲音微高卻是急急轉了口,尚未生出大紕漏。

    靳伯自然聞聲邁步出屋,立於院中往之上空開口,“乃是莫家何人?我於此處。”

    莫良循聲而至,顧不得旁的,直直揪起靳伯衣襟,卻是低聲道,“姑娘昏厥,靳伯速與我回府。”未及言罷便是起身再度躍上屋頂,裹挾着靳伯而去。

    “無礙,乃是莫家,我去去便回。”靳伯不忘回首叮囑一聲衆人。

    “傅家主,熱水。”幼弟們紛紛動手,將所需熱水、炭盆、藥酒等物皆是備齊。

    “傅家主,可需得有功力之人相輔?”莫達見其取了金針於燭火上微微烤制、擦拭,恐其力道不及,便是相詢出聲。

    傅家主全神皆在每支金針之上,並未側頭,僅是開口道,“無需了,僅是待輔助之人一旁策應行鍼順位要穴便可,老夫自是可以。”

    此時莫良已是落身於我院中,即刻將靳伯安穩放開,“靳伯恕罪,實乃急迫。”

    “姑娘於何處?”靳伯並未介懷,反是面色急切。

    “靳伯速與我來,”小謹方出門便是見得他二人,忙喚了一聲,拉着人便進門上了樓。

    靳伯見我面無血色,近前切了脈,遂擰眉道,“怎會如此?這毒竟是愈發怪異了。”

    傅家主聞言料定其必是之前爲我看診過的,便是直直出聲道,“乃是我等令得姑娘運功爲得一探,卻是一個時辰前並未有礙,然不知爲何竟是延後頗久仍會發作,且於之前所診竟是有如此大不同。”

    “用過藥石了?似是微見些起色。”靳伯轉頭見傅家主正在火烤金針,“需得我同時行鍼嗎?”

    傅家主一愣,“閣下亦通針術?那便是更佳了!”轉身道,“需一人扶住姑娘,我二人分別行鍼更是快些。”

    莫良聞言抓過幼弟手中的一方錦帕,已是顧不得乃是浸過水溼漉漉的,即刻遮住雙眼,“我來。若需運功相輔兩位告知便可。”

    穆老家主望了衆人一眼,“那便速速開始吧,我等皆於外室靜候。”言罷深深握了握傅家主小臂,滿眼皆是囑託之情,而後方揮手將其餘衆人一併帶出內間。

    傅家主與靳伯不敢怠慢,雙雙淨了手,商定分別行鍼的要穴及深度、時辰,而後便是除去我外衫、裏衣,僅餘了肚兜與褻褲,令莫良扶穩我頭顱及肩部,他二人便行雲流水般於我背部、頸部及雙臂、雙掌皆是釘入金針,待全已妥當,再不時捻動針柄以刺激穴道。

    莫良則是雙手穩而不移,自始絲毫未動,卻是那冷汗已是浸透衣衫。

    兩位醫者亦是,忙而不亂,卻仍是不時拭向鬢角、額間。

    我全然不知外界所有,神智似是出竅,眼前皆是更替移轉的景象——有血流成河的沙場,有白雪皚皚的山谷,有笑意彥彥的孩童,更有面目猙獰的老者......有我縱馬馳騁的飄影,有與人對戰的狠絕,有殺伐果斷的無情,亦是有回眸淺笑的溫柔......竟是尚有龍泉、上官清流、姬伯、樓蘭國主......

    不知過了多久,便是一陣劇痛攪擾了我,雖是不得扭轉身形,卻是知曉有外物刺入體內,時而惡寒不止,時而大汗淋漓......

    便是如此竟卻仍是混沌一片不得清明。忽而,一個模糊面孔現於眼前,那身形輪廓異常分明,卻是眉眼皆是朦朧不清,唯有自口中所出的聲音依稀可辨,只聽得其緩緩道來,“既是此生此世選中於你,自是該兼任天下、不得有違!無論禍福悲苦、甘飴兩對,皆是必受之徑,無可相避,唯有數世相牽相絆之人,卻需謹記天命所託,萬勿相忘!萬勿相抗!萬勿相背!切記切記!”

    “你是誰?”我大惑不解急急問出了聲。

    “呵呵,我便是你,你便是我。記得天命.......”聲音隨同身影漸漸飄遠,直至再無半分痕跡。

    我掙扎不斷欲要上前相阻卻不得,一時急切便是動用內力運行全身,想要衝破不知爲何的阻礙,竟是毫無所獲!然耳際便是聞得血雨腥風那鳴響不已的劍音愈發強勁起來。

    “姑娘!姑娘!醒醒。”內室的三人本是靜觀我之態,卻是行鍼不及一盞茶之時,我便體溫忽高忽低,一時寒顫不斷,轉瞬便是膚色通紅,雙眉緊蹙不知是因得痛楚難耐還是旁的緣故,口中更是喃喃低語卻不知所云。待及將將安穩了些,竟是房中那置於一側案几處的血雨腥風傳出微微鳴響之音,而後便是愈發強勁,直至未及一炷香之時竟是整個劍身顫動不止,似是雙劍欲要脫鞘而出之勢!

    “怎會如此?”莫良再顧不得旁的,一把撤下遮目錦帕急吼吼望向兩名醫者。

    傅家主與靳伯亦是茫然不知所措,從未曾料得竟會如此怪異,二人便是每人搭上我一方脈門急急探之。

    須臾,皆是狐疑不解,“依着脈象這毒已是被壓制了,卻是爲何姑娘遲遲未醒且仍是氣息不穩?”

    莫良聞言大驚,“不會姑娘已是走火入魔?兩位速速將其穩住。”未及言罷便是欲要擡手點下我幾處大穴以防不測,卻是爲時已晚!

    我此刻已是人劍合一之態,腦中不斷浮現的情景令得周身血脈逆流、內力再度被調起,血雨腥風亦是難壓劍氣,隨之雙劍相繼掙脫劍鞘直直旋至我手邊。若是我握劍在手,恐是必將令得房中血光乍現!

    正值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穆隱已是破門而入,顧不得自身安危,將血雨腥風雙劍直直壓於身下,口中更是高聲斷喝,“莫鳴!速速醒來!否則必釀成大禍!”

    與此同時,傅家主及靳伯將我周身的金針極速拔出,並隨之封下我肺俞穴!莫良亦是強逆方纔的劍氣,點中我的肩井、太淵穴。外室衆人亦是涌進房中,見得此景亦是近前幫忙強按住我,莫達亦是爲莫良推送內力以求力道足夠。

    終是於衆人齊心合力之下,我再度噴出一口鮮血,氣息徐徐緩和下來,血雨腥風亦是不再出聲。

    “隱弟,可還好?”穆湛驚覺穆隱脣邊溢出血紅,忙將其扶起,衆人方得見他前胸遍佈劍痕已是血染衣襟!

    “小謹,取止血藥丸來!”靳伯已是上前爲其扯開外衫進行救治。

    穆隱見我已復了常態與面色,雖是尚未清醒卻已是消了那反常之舉,方略略鬆了口氣,一陣咳嗽便是再度吐出幾口血來,卻竟是微微含笑。

    “隱兒!暫且勿要費神。”穆老家主滿眼憂色,轉向傅家主,“賢弟,姑娘如何?”

    傅家主捏了我手腕片刻,揮去額間冷汗,亦是喟嘆一聲,“幸得已是無大礙,待再施一針便可醒來。”

    聞言衆人皆是如釋重負一般,“穆公子此傷不輕,恐是需得多加調養些時日。”靳伯已是爲穆隱服了藥丸又纏裹好傷處。

    莫達與莫良早已爲我粗粗披上衣衫又將我放平躺於塌上蓋好錦被,轉頭方道,“穆兄必是受了內傷的,若非是他強行以自身壓制雙劍,恐是我等皆將受難了。”

    “尚好,雖是血雨腥風劍鋒銳利無比,卻尚未傷及臟腑及筋骨,卻仍是虛的很,”傅家主已是爲其診了脈,“這外傷亦是不輕。老夫這便出個方子,令得幼童熬煮良藥再食補幾日便可無礙了,卻是不可隨意走動,只得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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